笼络良策
舞剑,就仿佛在向众人宣告,皇权的目光向武官倾斜了。 晏主安抚地拍了拍元殷的手臂,温和地笑笑,只看着陆川,问:“陆爱卿可否愿意?” 厅中一时寂静,陆川洗完牌,放下,抬眼看着晏主,起身半跪抱拳:“臣愿意。” 天下年轻男儿怎会想屈居后宫,更何况意气风发的少年将郎。 元殷默默叹了口气。 四人又搓了几把牌,但各自都有些心事,只有陆川一心一意,把把都胡牌,东方策坐不住了,就想先行告退。 “臣想起宫里头还炖了鸡汤,怕煮老了不好吃,回去看看。” 四人都知这是个开溜到家借口,北越侯家在成帝时就不被邀请参与宫宴,偌大的功臣望族被皇帝排挤至此,也是受人编排许多。 晏主也不拦,只道:“那晚些朕去你宫里。” 二人目光对上,一些若有若无的讯息在视线中流转,东方策点点头,颔首离开。 麻将搓不起来了,陆川兴致也下去了,也自然就走了。 殿中只余元殷与晏主。 “探花郎有话说?” 还皱着眉的元殷听她这称呼便笑了出来,眉头一松,为她倒上一杯茶,娓娓道来:“陛下,臣虽然入宫不久,但教习嬷嬷时常提起后宫妃子不可争风吃醋,说皇上都是眼明心亮的,断不会让妃子嫉妒。” 晏主回忆了凤仪女官所说,确实不假,顺着他的话说:“是了,元贵君今晚也来侍寝吧?” “……”元殷脸色一白,弯腰告辞:“臣妾先退下了。” “噗……”晏主乐了,拉住他,“元殷,除夕夜宴诸多事宜,朕需要你去安排。” 元殷回头,对上晏主一双满含真切又充满笑意的眼睛,一时拿她没办法:“陛下请说。” 明明一开始是要问她个说法的,现在却由她提要求了。 “方才忘了讲,过往宫宴虽然奢靡,君与臣同欢共庆,但总没顾及百姓之心,尽是天子之乐而非臣民同乐。国库虽然算不上丰盈,但积蓄还是有的,所以朕想排场可以不用大,但心意是要惠足臣民的。” 除夕夜宴不仅仅是文武百官与皇帝一同庆贺新年的宴会,亦是总结这一年来,官员们的功绩,在夜宴赏赐后,新年礼朝则会根据夜宴功绩的总结,升职或贬黜。 即便隔壁礼崩乐坏的东曜皇朝,也是如此。 她说的头头是道,连元殷也跟着点头。晏主继续道:“元卿,你是本朝响当当的探花郎,又是元太傅看重的孩子,论功行赏这件事交由你,是十足的体面,不论对谁。而你又常在民间游走,知晓百姓当下最需要的是什么,由你谋划,朕会很放心。” 元殷是去年春闱的探花郎,但殿试之后并未给个一官半职,半年后入驻翰林才有个虚虚的头衔。流言传是刘命长打压元氏家族,也传是先皇不惜才,晏主倒是通过这几日搓麻八卦时了解了许多。 本就是这人爱玩乐,不喜官场,读书也是被元太傅逼着去读,殿试是拿着棍棒赶门去考的。同期的学子不解内情,当他是被排挤,还颇有同情,官场上为了笼络元太傅的,也时常邀元殷一同赏酒论花茶——毕竟元太傅本人是个老古板,但他孙子是个小滑头,走街串巷好风雅,却又不失一颗正义之心,靠着身份为百姓做了不少好事,在民间有着难以想象的好口碑。 因此,晏主让他去封赏,不仅仅是因为元殷本人熟悉这些人适合跟这些人打交道,也是想借一借元太傅的势力,让朝野那些个人看看,元太傅可是被女帝拉拢了,至少表面得如此,也想借他民间的好名声,搏一搏人心。 “臣是愿意去做这码子事情的。”元殷如是说道,但晏主知他肯定有下半文。 “但如何?” 他微微一笑,用调侃的语气说:“但臣妾只是以陛下后宫中人身份,陛下可别把臣妾扔前朝去了。” 晏主汗毛一竖,亏得他还能自称臣妾,连连答应着:“好好,多谢爱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