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守自盗
。”贺正卿微微撤步,嗓音嘶哑,泛红的脸即便起身了也未消退,他垂着眸子并不敢直视帝王,“那日陛下要人之后臣有些在意,便留意了暗卫们的动向,望陛下恕罪。” 晏主松开手,盯着他含着羞愧的脸看了一会,一声不吭地走到主位坐下。方才还在身边眼含笑意的人忽然就变成了那刚刚在上的帝王,贺正卿抿了抿唇,作势又要跪下。 “爱卿落座吧,坐近点,朕近来嗓子不大舒服。”晏主出言制止了他的动作,命人将暖炉点上,自己的手放在袖子里搓了搓。 真是冻死人了。 贺正卿依言坐到了最近的位置,挨着暖炉回了回手上的血色,保持着沉默。 “怎么没见着宓指挥使?”见他半天不说话,晏主忍不住出声提醒了一下。 贺正卿这才抬了抬眼眸,一双潋滟含情的眼眸让晏主不耐烦的情绪瞬间烟消云散。说来矛盾,这贺正卿气质如玉,却长了一双含情眼,让人忍不住想靠近又不敢亵玩。这样的美人,磨叽一点就磨叽一点吧。 晏主好整以暇,只听得贺正卿慢吞吞地说道:“宓指挥使……看见臣在此处,就离开了。” 她微微挑眉,歪着头,有些诧异地询问道:“贺爱卿你,在此处等了多久了?” 他一顿,诚实道:“辰时便在此处。” 辰时是平日上朝的时辰,只是今日她辰时才起床,还是被拉去会见南离王女,如今估摸着已经卯时了,他便在此处跪了一个时辰? “若不是宓指挥使遣人来报,爱卿你打算跪到何时呢?难得休沐,西督大人何苦如此呢?” 贺正卿垂下头,闭了眼,眉宇间流露痛苦之色,“臣有罪。” 他这般煞有介事,倒叫晏主不知说什么好,只能等待他的下文。 “臣跟着暗卫们的行踪,发现旻亲王与太妃会见,却隐瞒着陛下。” “……”就这事? “臣那时吃惊,陛下忙于宴会之时,臣不敢叨扰,也不敢将污水泼到太妃身上。” “……”倒也不是污水。 “臣还在旻亲王处,发现了这个……” 贺正卿起身,从袖口拿出一个小竹筒,弯腰双手奉上,“陛下将晏玉书此人送去明月楼后,一只鸽子把这东西带去了他原来的住处。” 红绣将小竹筒呈上,晏主轻轻拿起,鼻子微微皱起,上下打量着,向他看去,问:“里面装了什么?” 他答:“臣并未打开。” “……”晏主默然垂下眼眸,思量片刻,抬眼瞥向红绣,使了个眼色,让她退下。 等众人都退下,晏主才霍然站起身,走到贺正卿跟前,质问道:“你为何没有先将这东西给阁首?” 贺正卿一愣,猝然抬头,对上帝王怀疑的神色,一时僵住,“这……” “这里面装的,是萳香。”晏主笃定地说道,竹筒密封地很好,但异香的味道还是掩盖不住,晏主闻过这种味道,她记忆犹新。 贺正卿双膝跪跪地,匍匐在她脚下,温润的脸上有了慌乱,“臣不知,这里面会是这东西。” 晏主却不相信,“你应当知道啊,爱卿,你若不知,最先就会把这东西交给阁首了。但是阁首见到这东西,不管哪里来的,都会先销毁吧……”她将竹筒放到桌上,审视着脚边跪着的人。 暖炉烘烤着他的脸庞,让他感到一阵焦躁。 不过是个十来岁的姑娘,倒是比一般人敏锐果决得多了。他闭了闭眼,无奈道:“瞒不过陛下。” 晏主笑了一声,方才压迫的气势顿时烟消云散。 “贺大人起来吧,你跪了许久了,再跪膝盖就要废了。阁首不会用一个废人吧?” 话中似乎含着深意,贺正卿不敢细想,只听话地站起来,“臣确实知道这是萳香,也如陛下所说,这东西交给阁首,那便会立即销毁。不论这背后还有什么隐情,都会不见天日了。” “那你来告诉朕,又是想做什么呢?” “那日陛下问臣,萳香是否归西督管理。西督从未接触过萳香,但曾经黑市萳香泛滥,臣亦有所接触。宫中出现了萳香,不论是有东曜奸细流入,还是国内有人种植,都是十分糟糕的境况。”他犹豫半晌,眼神略过四周,看起来很是不放心。 晏主身边有暗卫,或者说是眼线,她的一举一动都是被监视着的,被刘命长看着的,贺正卿所犹豫的,那便是关于刘命长的了。 看来天策内部比她想象的还不团结呢,刘命长到底是怎么用人的? 贺正卿沉默下去,晏主只好不指名道姓地反问:“你怀疑有人监守自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