椒柏颂声

长不以为然，“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这江山天下都会是陛下的，何须在意这一坛酒？”

晏主抬起头，状似疑惑地问道：“若这天下都是朕的，那什么是阁首您的呢？”

刘命长少见的沉默了，漆黑的眼眸里似乎在酝酿着风暴。晏主见状不对，忙开口，“当然是朕啦，朕是是阁首您的东西。”

他探出手，晏主不敢躲，由着他掐上自己的脖子，那处伤痕还未消散，微凉的触碰不禁让她打了个冷颤。刘命长的手只在她脖子处停留了片刻，而后缓慢上移，捏了捏她的脸，开口就是嘲讽：“陛下是最尊贵之人，如何能将自己比作物件。”

晏主压下心头的恐惧，没心没肺道：“朕的命是阁首给的，那朕自然是阁首的。”

“哼。”刘命长收回手，嘴角有了一丝弧度，“如此说来，陛下掌握杀生大全，那内臣的命，也是陛下的了。”

这话晏主不太敢接，强作镇定地笑笑，“阁首总是爱开玩笑。”

他狭长的眼中不知是何种情绪，看得晏主发憷，僵持片刻，才听他说：“陛下第一次见到内臣那日，内臣给过您三个选择，还记得是什么吗？”

“阁首说过的话，朕怎么敢忘呢。”晏主咽了一下喉咙，仔细回想，“其一，是什么也不做；其二，是杀了先帝；其三……”其三他还没说自己便做出了选择。

“其三……”刘命长拿出一把熟悉的匕首，“是让陛下您，杀了内臣。”

他幽幽的声线仿佛在说一件平常事，晏主却被他骇人的神色吓得后退几步，声音都打颤了，“阁首……”

刘命长见她脸色青白，闲庭信步地靠近，自己捏着刀刃，将刀柄递了过去，“陛下，现在依然可以做出选择。”

晏主手脚僵硬，并不去接，露出个勉强的笑来，“阁首是朕的救命恩人，朕怎么能做忘恩负义之事？”

见她不动，刘命长便兀自将刀柄塞进她手中，“陛下什么时候做出这个选择都行。”

晏主想扔，却被他一个带有警告意味的眼神制止了，她有些搞不懂状况，稳住心神后才询问：“阁首这是什么意思？”

他的脸上没什么情绪，握着她的手拂过刀柄漂亮的花纹，轻声道：“天底下想要内臣死的人很多，但是能裁决内臣的，只有陛下一人，不是吗？”

“朕从未想过要阁首的……”晏主着急解释，话说一半又有点心虚。从未想过吗？那日被他掐着脖子，致命的窒息让她几乎晕厥，那一刻，她不想杀了他吗？

刘命长似是看穿了她的犹豫，只是哂笑道：“等陛下杀了内臣，您就是这天下最英勇的伟人，所有人都会传颂您的丰功伟绩。”

晏主默了半晌，在他的注视下，收下了这柄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