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何所求
现在京城,那便该剿灭。” “道理是这个道理,非要今日?” “内臣今早上午命人捣毁天工坊在京城的所有据点,大约是逃窜了些出来。” 晏主环顾四周伤者,电光火石之间,想通了一些事。 “这些世家,怕是不会饶了天工坊。” 家族的青年一辈,都是家族下一代的支柱,如今遇上这一茬,波及伤残众多。这些怒气,自然该发泄在天工坊头上,都不说宜州之外,就是蜀康本地的望族,怕也不会对天工坊有什么好脸色了。 刘命长漠然地扫视一圈,“并无人死亡。” “那也是阁首天策使及时赶到的功劳,各位王公该谢谢您。” 刘命长露出一点笑,见她阴阳怪气倒是有趣,“陛下还要逛逛吗?” 晏主皮笑肉不笑,“西市这一出好笑看得朕太累了,朕也不想扮王家小姐了。” 刘命长道:“上元节,花灯还是要放的。” 晏主不高兴地将头撇向另一边,“祭祖之时,朕自会祈福,如今没有什么好向上天祈求的了。” 刘命长顿了顿,道:“内臣有所求。” 晏主惊讶地看向他,他垂着眼睫,在眼底投下一片阴影,叫人看不清他的情绪,只将注意力都放在他眼下的两颗红痣上了。 “阁首手眼通天,也有所求?” 刘命长抬眼,晏主目光一闪,躲着他投来的视线,只听他低声道:“自然,无所求便该去死了。” “……” 京城最高处,在京郊安梦山,而皇城的最高处在明月楼。 晏主站在高阁中,写下一些不走心的祈愿。 一愿健康短寿。 二愿心脑清醒。 三愿睡梦皆好。 写完也不打声招呼,就兀自将它放飞。 刘命长投来探究的视线,“陛下就算写的是咒内臣的话,内臣也不会在意。” 晏主心里还不大高兴,顺嘴就怼道:“不在意你还问什么?” “……” 刘命长不说话,晏主只见他木然地提笔,却迟迟不下笔,不由得好奇,“阁首不是有所求吗?怎么还不写?” 刘命长移目,“内臣的字,不好看。” 晏主挑眉,她自己书读的挺多,在刘命长面前还会有短视之处,本以为他这种学富五车的,应该也从小会读书写字的。 “阁首想让朕帮你写吗?” 她觉得自己的字也不好看,不太官方,所以从前都是临摹别人的字去颁诏令,但写个祈愿灯还是绰绰有余的。 刘命长似乎等的就是这话,果断将笔递给了她。 晏主好笑,“难得阁首也有不坦率的时候。” 有求于人,即便是刘命长,也没有回怼了。 “一愿家国太平风雨顺。” 晏主愣住,惊愕地看向他,而他面色平静,反而疑问地看着她,仿佛她才是那个怪胎。 晏主默默低头,一字一顿地写下。 “二愿天下同利无纷争。” 晏主写下后,还是忍不住抬头皱眉,难以置信。 刘命长波澜不惊继续说下最后一句—— “三愿,埋骨之时君已成。” 晏主动不了笔了,她甚至想把笔摔了,刘命长这莫不是在捉弄自己? “陛下若写累了,便还给内臣吧。”他伸出手,要接笔。 晏主握紧了笔,抬头凝望着他,仔细观察他的表情,忽然笑了,“本以为阁首今日难得不坦率,不曾想是将自己剖开了。” 她垂眸写下这句话,却还是在君字上落笔重了一些。 刘命长沉默地看着这三行字,字迹狂潦,转角锋锐,笔锋凌厉,倒是不像外表如此柔弱可欺。 他不着痕迹地笑了一下,将花灯放飞。 晏主的花灯早已遥遥飞远,只看得见一个小点,而刘命长这盏,大约是风不盛火不旺,摇摇欲坠,艰难地飞走了。 “阁首为国为民,实在叫朕惭愧啊。” 她看着那花灯飞远,考量着刘命长这三个愿望的虚伪程度。但他这般的人,有必要在她面前惺惺作态吗? “陛下为己为身,也算是福泽百姓了。”他不咸不淡地说着。 晏主脸一红,转头嗔道:“你看见了?” 刘命长扫她一眼,“没有,只是陛下见得太少,还不会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