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7 吓坏了(两章合一吧)
跟我爸说。”吴新刚说道: “一开始我自己去机械厂问,人家说不是技术工不往那带。 我就来找石师傅想走他的后门,他直接说办不了。 后来一趟趟来找你,你又不经常在这里,老是找不到。 我就想即使找到了,你也未必会给我办。” 说到这里吴新刚露出惭愧的表情:“以前在木器厂的时候,我老是跟你作对,现在想想挺对不起你的!” “那算什么啊!”梁进仓笑道,“那时候咱们都年轻,年轻人要是不闹矛盾,不打架,那就不正常了。” 梁老板的话似乎让吴新刚看到了希望,他抬头望着梁老板:“这么说你可以帮我去问问了?” “这个——”梁进仓沉吟道,“我可以帮你去问,但是你自己也问过了,厂里往沪海带的,都是技术工。 你又没技术。 毕竟是经营上的事,即使是我自己的亲小姑,也不能去难为她。 不过我可以去问。 只要不是很为难,能收你尽量收你。” “那太好了,梁老板,真是太谢谢你了。”吴新刚一脸的感激,连声道谢。 看那架势,都恨不能给梁老板跪下了。 “有你这句话,我回去就跟我爸说,让他也有个心理准备。” “是啊是啊,是应该早点让吴厂长有个准备,要不然你突然一走,店里转不开也是不行。”梁进仓说着,突然想到了什么: “正好,我现在不忙,也好长时间没见吴厂长了,我跟你去你们店里一趟。 看看吴厂长。 欢迎不?” “欢迎欢迎,怎么可能不欢迎呢?”吴新刚十分高兴,似乎是听到了什么天神降临的大喜事,“我爸见了你肯定很高兴。” “你怎么来的?”梁进仓问他。 “骑自行车啊。” “这样吧,你坐我车,带我去你们店里,一会儿我再拉你回来,你把车子骑回去。” “可以可以,完全没问题,怎么都行。”吴新刚连连点头。 梁老板的伏尔加就停在办公室门口。 上了车,吴新刚不停地打量车里的各种内饰。 看得出,他坐车的机会不多。 而且由衷地赞叹说:“梁老板,你都开上这么好的车了,你真的是混大了!” 梁进仓笑笑说:“这算什么啊,一辆破车而已,现在这车开出去都掉价。” “你这人,就是低调。”吴新刚喃喃地说。 他真的是认为梁老板很低调。 刚刚那话就是谦虚。 其实他哪里知道,梁老板说的是真心话。 他这车开出去就是掉价。 因为就连给他打工的建刚,开的车都比他的车好。 至于他给妹妹买的车,那更是没法比。 到了吴氏父子的家具店,下了车,刚到门口,梁进仓就看到了屋里的吴光荣。 穿着破旧的工装,满是破洞,泛着浓重的油漆味儿。 头发几乎全白,满脸的皱纹远远超出了他的实际年龄,背也有些驼了。 看到他的第一眼,虽然梁进仓知道他就是老吴。 但是内心还有另外一个声音在惊呼:这还是当年那个神采飞扬的吴厂长吗? 一看到梁进仓,吴光荣一脸惊喜地从店里冲出来。 因为走得太急,被脚底下一根木料绊了一下,差点变成被击落的飞机。 一溜小跑从里面冲出来,上来就紧紧握住了梁进仓的手: “这不是小梁,多少年没见你了,你怎么有空过来了?” 只有在老吴那种娴熟的官方握手之下,梁进仓才恍然又看到了吴厂长的影子。 “我正好碰上吴新刚,听说你们在这里做生意,就跟着过来看看。” “欢迎欢迎,请里边坐。”吴光荣一直拉着梁进仓一只手不放,往屋里让,一边走一边感慨: “哎呀,你还想着过来看看我,我这心里热乎乎的。 想想咱们以前在木器厂一起干的时候,多好啊!” 对,梁进仓心说,对您老人家来说,以前木器厂的时候多好啊! 老吴不到六十岁的人,不敢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但是,“人到难处想亲朋”这句话用在他身上还是很恰当的。 当年的吴厂长意气风发,眼里放得下谁啊! 可是现在落魄至此,见了以前的故人,那是发自内心地亲热。 这让梁进仓想到了丰子恺的一篇短文《渐》。 “舞台上的如花的美女,就是将来火炉旁边的老婆子。这句话,骤听使人不能相信,少女也不肯承认,实则现在的老婆子都是由如花的少女渐渐变成的。 人之能堪受境遇的变衰,也全靠这渐的助力。 巨富的纨绔子弟因屡次破产而渐渐倾家荡产,变为贫者;贫者只得做佣工,佣工往往变成奴隶,奴隶容易变成无赖,无赖与乞丐相去甚近,乞丐不妨做偷儿…… 这样的例子,在小说中,在实际上,均多得很。 因为其变衰是延长为十年二十年而一步一步地“渐渐”地达到的,在本人不感到什么强烈的刺激,故虽到了饥寒病苦、刑笞交迫的地步,仍是熙熙然贪恋着目前的生的欢喜。 假如一位千金之子忽然变成了乞丐或偷儿,这人一定愤不欲生了。” 此情此景,梁进仓觉得丰子恺的论调用在吴氏父子身上,真的是再恰当不过了。 要是在他们父子风光的当年,突然让他们来开一家小店。 这样累死累活地干,他们绝对不干。 要是让他们这让热情,甚至说谦卑地去接待自己,这样亲热地跟自己说话。 大概就是打死他们也做不到。 但是现在这一切,都已经是水到渠成。 如果不是黄秋艳的不老实,弄得家宅不安,他们父子能靠着累死累活维持起一家人的生活。 那也“熙熙然贪恋着目前的生的欢喜”了。 吴光荣父子手忙脚乱地收拾茶具,泡茶招待梁老板。 吴夫人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