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篇：分手前奏曲

了他。　　他说：“我看过他名片，还是公司经理，你就问问他，多少借一点。”　　男朋友说这段话的时候，我心里很不是滋味，有种他要把我送给其他男人的感觉。可即便如此，我还是听了他的话，因为我想帮他。　　只是那么久了，那张名片早就不知道放在了哪里，我和男朋友翻遍了宿舍的每个角落都没找到。为此，男朋友还埋怨好几遍说我习惯不好，东西乱放。　　我对他瞬间有了些失望。　　转念又想，他一定是走投无路，才会出此下策。　　那时已经是我最后一个学期，课很少，大部分时间，我都在酒吧帮忙。清洁工、收银员、服务员、调酒师，甚至驻唱，随时变换工种。我想，既然经济上帮不了他，那我在其他方面多做些，尽量减轻他的压力。　　我跟着网上的教程学会了调出五颜六色的酒，也学会了摆出各种形状的果盘，还学会了花式骰子。有顾客和我打赌：“只要你把这骰子摇来立着，我就买你五打啤酒。”　　之后，我天天在吧台上练习，他再来的时候，便赢了五打啤酒。玩儿得再流利些的时候，我开始主动和客人打赌，他们在一旁紧张不已，我却轻轻松松有着十足的把握。　　有一桌老顾客，几乎每晚都来，他们只有一个要求，就是要我唱歌到他们离开。那时，天天唱歌的我已经把自己锻炼成一个业余但还有些唱歌功底的人。　　那年是超级女声最火的一年，那桌顾客拿出一沓钱拍在桌上说：“费用算我们的，你去参加，拿个奖回来。”　　我当然不会去，因为我努力学会这些，并不是为了自己，只是为了帮助他，替他分担。　　但酒吧不会因为我的这些努力就起死回生，一个从选址到经营模式上都出现了问题的生意，注定是会失败的。　　合伙的朋友在亏损半年后就退了股，他走前对男朋友说：“我什么都不要了，你也尽快抽身吧。”　　可男朋友不甘心，依然强撑着。他尝试做了很多改变，仍然没有一丝起色，越到后来，投入就像石沉大海一样无法找回，他身上的债越累越多，压得他没办法再继续。最终，酒吧还是关门了。　　酒吧的失败，对他来说是一个不小的打击。初入社会就被当头一棒，把他的自信和骄傲击得粉碎，加上筹备之初向亲朋好友的借债以及在营业中的亏损，那也是一笔不小的欠账。各种原因，让他对未来失去了信心，充满了焦虑。　　我陪着他，鼓励他尽快的从失败中走出来，每天我都像个知心大姐一样，对他说：“我们都那么年轻，才刚刚开始而已。”　　“虽然这次失败了，但这段经历就变成了经验，以后也能帮助到你。”　　“我愿意陪你一起承担，一年、两年、三年、五年，总是能还清那些欠账的。”　　但他对我的劝导似乎不为所动，他太不甘心了。　　一方面，他希望酒吧能转让一个好价钱，弥补损失。他不分昼夜的坐在酒吧里，盯着那扇门，幻想有人推门进来，豪爽的拿出一沓钱，接手这个失败的生意。　　另一方面，他迷上了彩票。他把我们所有的钱都拿去买彩票，连我刚到帐的生活费都被他全部取出来，换成了一沓厚厚的彩票。连彩票站的阿姨都看不下去了，她劝他不能再痴迷下去，并拒绝了他再次买彩票的要求，可是他说：“我有预感会中奖，你是在阻止我发财，你不卖，我去别家买。”　　可是，这两方面他都没能如愿。　　没有人推门进来接受他不切实际、异想天开的高价转让费，每次厚厚的一沓彩票，换回来的是不及投入十分之一的回报。　　我们吃饭都没钱了，有时一整天，我们只能啃两个馒头，再喝些酒吧剩下来的酒水饮料充饥。　　这与他憧憬中的日子越来越背道而驰，他变得易怒，变得多疑。我尽量去理解他，开导他，时时刻刻轻言细语、小心翼翼，生怕一句无心的话或是一个无意的动作都会让他胡思乱想，大发雷霆。　　那年我才二十岁，却每天把内心装扮的像三十岁，几乎用完了这辈子所有的耐心。　　可是，我所做的一切，并没有如我所愿换来他的幡然醒悟，反而他变得越来越敏感和暴躁，直至稍不如意，就把分手挂在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