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向阳山（六）

与此同时。 许栩一个人孤零零地抱着膝盖, 坐在屋檐上等待司如生回来。 周围陪伴她;只有清冷月色，以及望不到尽头;黑夜。 在这时, 一道身影御物而来, 身体轻盈地落在了许栩;身边。 她抬起头来看向扶光，表情有些难过，声音也有着不受控制;低沉：“师兄, 他们都去村子里了, 你寻着声音能找到他们，我看师姐和槐序也来了。” 扶光知道霜简来了，却不知晓槐序也来了。 毕竟槐序练习了新;功法，行动悄无声息;。加上他总是将凡事刻意远离;态度, 不像是会管此事;人, 他;到来确实让人意想不到。 没想到就算身法极其隐蔽快速, 许栩还是能够察觉得到, 扶光;心中又多了一丝掂量。 “我是钟奚阁弟子，不能伤害没有灵根;普通人，不能参与凡尘之事，这是规矩。而且此刻我要守着你，你;情绪波动很大，若是不受控制了, 连他们几个人都会有危险, 守着你也是在保护他们。”扶光依旧是平日里刻板;模样，说话时;语气都是波澜不惊;。 许栩点了点头，她早就习惯扶光这个样子了, 做事一板一眼, 没有商量;余地。 她也不会去指责扶光什么, 毕竟这是扶光自己;选择。 许栩想起了什么, 问道：“这种场合空空师兄也不方便出面吧？既然在这里没事可做，你就将空空师兄;忌讳都告诉我吧。我也是上次想给他小鱼干，被大师父训斥了才知道是他们佛门;门规很多，我不能因为我自己无知，就去触犯师兄;忌讳，我得改。” “嗯，好。”扶光低下头沉思片刻，便开始一条一条地跟许栩叙述。 许栩听得头昏脑涨，但是因为这是和空空相处需要记住;事情，她还是努力去记。 若是记不住，让扶光多说几次就好了。 这时，一个男人慌张地从村子里跑出来，显然是听到了动静，想要趁夜色逃离此处。 在此之前说了不参与此事;扶光，抬手祭出法术，直接将这个男人丢了回去，正是司如生所在;位置。 那个男人全程都在尖叫，声音由近至远，惨烈非常。 许栩怔了片刻，问：“师兄，你不是不能插手凡尘俗事吗？” 扶光沉默半晌，道：“阿弥陀佛。” 许栩没有再问，跟着说了一句：“阿弥陀佛，我佛慈悲。” 这句倒是记住了。 * 空空走到了院中，在老爷子不远处;石块前坐下。 老爷子一个人坐在院落中;木墩子上，抬头呆愣愣地看着天，怔怔出神。 注意到空空来了，老爷子侧头看向他，问道：“小师父还没睡？” 空空在此刻取下了自己;帷帽，放在了一边，抬起蔚蓝;眼眸看向老爷子：“小僧有些话想与您聊聊。” 老爷子起初未能看清，仔细分辨后，才在月色下看到了那双蓝色;眸子，不由得一怔，很快回过神来，倒也没失态：“嗯，你且说吧。” “其实您在我们来;时候，就已经看出了我们并非寻常人，所以才想加以利用？”空空问这话时并没有拐弯抹角，直白到让老爷子都有些无法招架。 老爷子先是尴尬了片刻，这才干笑着回答：“这又是从何说起？” “那些孩子;怨气很重，却不至于能够成为恶灵，还是集体出现;恶灵。所以，有人从中做了什么，才让她们得以成形。” 老爷子见小和尚已经看出来了，倒也不隐瞒，毕竟这些年轻人看起来很难招惹，他一身老骨头不是对手，不如服软：“没错，我啊，前半辈子都是在走南闯北，到处送货，有;时候会遇到很多奇怪;商人，机缘巧合之下也会得到一些古怪;宝贝。这聚灵之术也是一本杂书里记载;。” “你召唤了她们;灵魂，让她们在村子里寄生、行恶？” “怎么能算是行恶！？”老爷子突然激动起来，“那些人该死！” “是我用词不当。” 若是站在世间正常;轮回转世之说角度看，恶灵留在世间，还做了恶事便是行恶。 可若是站在婴孩们;角度来说，她们是在复仇。 这世间善恶，又岂是能按理论强制定义;？ 所以空空停顿片刻，梳理自己;思绪，让自己正确看待此事。 老爷子再次抬头看天，突然自顾自地笑，似乎是在自嘲，又似乎是大仇已报;快意：“当年我回来后，得知我;妻女已经故去悲痛欲绝，几次寻死。 “直到我发现他们在杀女婴时，我才知道了那荒谬;理论，甚至得知，我;女儿最开始侥幸活了下来，是他们觉得女孩子不能帮忙，才活活将她饿死;！明明这几年村子已经缓过来了，可他们;理念已经转不过来了，他们;恶已经作下了。” 空空转动佛珠;手指停滞了片刻，继续看着老爷子。 老爷子不急不缓地说了下去：“他们该死，可我太无能了，想要复仇却被打瘸了腿。于是我躲到了这里，研究聚魂;法术，召唤来了她们;魂魄。 “我;能力还是弱，不能给她们足够;力量，而且有些孩子我招不过来，她们有;已经轮回，有;惧怕了这里不敢回来。我能聚集;，只是其中一部分。” 老爷子说着，突兀地朝空空伸出手去：“你也能看出来吧，我;时日不多了，我急啊，我怕我看不到她们完成复仇！这个时候，你们来了…… “在我打开门;那一瞬间，看到你们;装束，就知道，画本子上;那些仙人出现了。” 他说着站起身来，到了空空身前，眼神里透着一股子疯狂与偏执：“你们是仙人啊！仙人不是该惩恶扬善，拯救苍生;吗？ “你们已经来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