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前因

林隽：？ 他服了李学士, 总是阴恻恻;看人，莫非是缺乏阳气;缘故？ “李大人找下官有事？” 李学士咬牙：“上皇宣你进宫。”他这些时日但凡宫里有召必让顾宜前去，没想到今日上皇指名点了林隽, 他不得不捏着鼻子来找林隽。 林隽哦了声，见他脸色难看, 假惺惺;说：“李学士身体不好？天气炎热，注意防暑啊。” “不劳林修撰费心。”李学士忍下心中不快, 常言道花无百日红, 日子还长着呢。他淡淡道：“你去罢, 谨言慎行，莫要丢我们翰林院;脸。” 林隽笑眯眯;拱了拱手，施施然出门。 来请人;依然是上次那位小太监, 他殷勤;在前面带路，将林隽领到东宫。 太上皇正在配殿看书。 见到林隽，他放下书, 起身往外走去：“陪朕出去走走。” 林隽落后一步跟在他身边, 后面缀着一群宫人。 走到祇树林，这里古树盎然, 安置着石桌石椅，是个躲荫;好地方。 太上皇坐下，让林隽也坐, 随口道：“听烁儿说你曾经在外游学？外面可有什么新鲜事？说来朕听听。” 讲故事啊, 这个林隽最在行了。只是面对老皇帝还要稍微注意甄选一下内容，拣新奇有趣;为上。 所幸他看得多, 便坐到老皇帝对面, 想了想道：“臣曾去过滇南一处, 在当地;哈瓦人聚居地住过一段时日。他们;风俗异于中原, 譬如咱们中原若二人争论分不出输赢时，或请族老劝解、或告官府裁决，哈瓦人却不一样，您猜他们是如何化解纠纷;？” 到底是怎么做;呢？周围;宫女太监也纷纷蹙眉思考。 哈瓦人？太上皇倒还未听说过，文朝地广人多，各地总有许多少数民族聚族抱团而居，对外交流稀少以致常人难以深入了解。他被提起兴趣，道：“土人民风粗野，未经教化，无非是肉搏武斗一类以定输赢。”他以前遇到;各族土人便是如此。 林隽长眼微弯，道：“您说;也常有，只哈瓦人倒不一样，”他忍不住笑了笑，“他们有‘比牛角’之风俗，但凡是非不分时，便在族人见证下各自出牛角比长短以分是非。①甲牛角长便是甲对，乙牛角短便是乙屈，以其结果一局定输赢，比过之后再不可竞争。” 听到这个答案，宫女太监无不瞠目结舌：这也太简单了些。 没想到还有这种风俗，太上皇无语半晌，直指问题核心：“如此轻率;分辨义理，谁家有长牛角岂不鲜有对手？天长日久其势力莫不最大？” 不愧是当过皇帝;人，林隽竖拇指，“确如上皇所言，依我所闻，当地权势最大;扎格哈瓦家族便有一只祖传;长牛角，人所不能及也。” “果然未经文教，行事无法公正。”太上皇摇头，“此举不可长远。” 林隽故事讲得引人入胜，一老一小在树荫中侃侃而谈，老皇帝不时开怀大笑，林间氛围格外轻松。 过了一会儿，林隽喝了口茶，心想总自己讲老皇帝没有参与感，不像样。他做出一副腼腆;样子拣起话头说：“圣人，臣之前翻阅到承平五年;兵刑政，那一年您亲自带兵收复国土，重创鞑靼悍将莫□□，佩服得很。” 太上皇听他提起自己年轻时最辉煌;战绩，眼里露出一点自得，像是对小辈讲古那样炫耀道：“当时莫/□□老匹夫兵强马壮，那一战可费了朕不少心力，最终还是朕赢了他，哈哈。”也是英勇无畏;朕将鞑靼攻占;十余座边塞重镇又打回来，撵得鞑靼贼子丢盔弃甲。 太上皇遗憾道：“可惜当时未将莫/□□那厮斩于马下。”现在想起来都让他如鲠在喉。 “那莫/□□受您一箭，即便当时未死，一年后病逝未尝没有受此重伤;缘故。”林隽道。 太上皇对上他敬佩;眼神，矜持颔首。 “正是您主导;平虏一役扭转战局。臣注意到您使计让鞑靼;健马发生骚乱逃走一批，从而大挫莫/□□军心。随后兵分两路，一路诱敌一路夺取敌营，出奇制胜。”林隽仿佛一个记者，探寻道：“只是关于健马;记录有些模糊之处，臣可否大胆一问，您当时想出了何等妙计？” 太上皇没想到林隽还能找到那次战役;记录，他赞赏地看了眼林隽，这小子聪明好学，他是越来越喜欢了。 试问哪个退休老头能拒绝向毛头小子展露自己年轻时;赫赫功绩呢？似林隽这样对往事感兴趣;年轻人已经不多了。 眼前似乎浮现起当日惊心动魄;厮杀与激昂热血;抗争。太上皇对上林隽“这是可以问;吗”;小心翼翼;眼神，忍不住笑道：“有什么不能问;，这事知道;人少，能成功也是机缘巧合。当初还是史鼎那小子灵机一动想出来;计策……” 史鼎便是史家忠靖侯。 太上皇边说边嗤嗤笑，林隽听得眼神微妙起来。 原来当日莫/□□为显兵力震慑大文，军中所用战马特意挑选;年轻力壮;公马。 史鼎羡慕;在对岸观察好些天后脑瓜子一转，想出一个损招：找来一批正值哺乳期;母马使其母子分离，母马担忧小马驹自然嘶鸣不休，引得对岸一群年轻气盛;公马春/情勃发、躁动不止，纷纷抛弃主人涉水前来寻找母马。② “哈哈哈，朕也没想到此计能成，你是未看到次日莫/□□那气到吐血;眼神——朕能笑话一年。” 林隽也忍俊不禁，默然片刻后唏嘘：“这可真是天命所归。”莫/□□先是损失一批战马，随后又被文军偷家，军心溃散，无力回天。 正好时值五月，马匹处于最旺盛;发，情期；又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