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返回江南
,也把李银花和陈多富下了个半死,家里摊子都不肯去开。 陈延半躺在床上,一口苦味:“爹、娘,我没事,你们还是赶紧去忙正事吧,眼看着大伯他们许是出发了,家里那么些族兄族叔都得有地方住,哪里用一直围着我,就是风寒而已。” 李银花把凉手巾压在陈延脸上,一脸肃然,“什么叫风寒而已,你要吓死我们了……”说着李银花又把陈延床边的书抽走了,“大夫说了你现在在病中,不宜劳神,旁的事你别担心!你爹会处理的!在床上也别看书了,熬心血,等好了再看!” 陈延:…… 躺着那么无聊,不看点东西这日子也太难熬了。 可惜不管他怎么表示自己是成年人,自制力很强,看点书是消遣不耗心血,李银花依旧严防死守,陈延没辙,只能乖乖巧巧在床上躺到了十月十七八日,大伯都快带领族人们到江南,程瑞也快成亲的时候。 他病好,铁三角新郎傧相团,自然得会个面。 见面地点自然是新郎程瑞家的江南第一楼。 - 十月底,天气已彻底转凉。 这会儿算是入冬了,虽未下雪,但陈延方才病愈,出门还是被强烈要求拢了一件毛斗篷。 这毛斗篷是李银花这几天舍了大银子为他买的,皮料子不算顶好的,但在一般人家来说,已然不错,在陈延看来,保暖效果也还行。 就是在这么大翻毛领的映衬下,闲的他有些‘小’了。 到酒楼时,雅间的包厢已经燃好了碳盆,上了热茶和一些茶点,让陈延没想到的是,叶问比他更早到。 当然,更让陈延没想到的是叶问此刻的状态。 先前他陪着叶问醉了一场,跟他一起鹿鸣宴,后来见面多次,他们是不是也会提到秀秀,叶问都还算正常,那会儿虽然精神有些不济,但大体还是过得去的。 陈延也开解了一番,让叶问看向更广阔的田地,他貌似也听劝了……现下怎么,怎么这么憔悴了?难不成是见不到了,又沉进去了? 也不对,陈延告诫自己不要太自恋。 也许是因为别的事。 “大哥,你这是怎么了?”陈延决定直接问。 叶问长长叹了一口气,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本来已经接受了与情交割这件事,接受了陈延和秀秀做的是正确的决定,接受了自己要走上既定的道路。 接受了他眼中的母亲父亲,与事实上的母亲父亲有差别,有出入。 他原本接受了一切,但某个无聊的深夜,他忽然翻到了昔年在岳山书院里专门用来装酱菜的小瓷瓶。 古朴精致、价值数百两的小瓷瓶曾是他的最爱,后来用来装陈延口中的‘民家酱菜’,沾染了许多油脂,橙红、泛着油亮的光泽,周身瓷的雅味也不见了,只剩下了不那么体面的辣酱芬芳,使之一文不值。 他记得当时二弟和三弟都说他暴殄天物,他捧着小瓷瓶说: 子非瓷瓶,安知瓷瓶不乐? 他便忽然物伤其类。 他与秀秀的缘分,真尽于此吗? …… “大哥,你在想什么?”陈延抬眸问他。 叶问这才回过神来,多思令人清减,更瘦了之后谪仙一样的叶问脸上也多了点精明相,“无甚,只是最近病了。”更多的剖心话,他也不会再对这位二弟讲了。 毕竟,他是他求偿所愿路上的一块绊脚石。 “倒是你,你怎么也清减了?”叶问开口关心了一下自己的二弟。 陈延一听,立刻脱去了身上的毛披风,“你不是晓得,回来淋雨病了……我应该也没瘦多少吧?是这毛领把我衬瘦了!” 叶问好生打量了他一会,“嗯,许是毛领太大。” 就在两人说话之际,外头忽然传来脚步声,二人心想应该是‘姗姗来迟的新郎官程瑞’,甫一回头,门一开—— 就看见三弟一脸震惊,他推门而入,看看陈延再看看叶问,有些莫名道:“大哥二哥,你们这是怎么了?看你俩这样,还以为当初榜上有名的是我,你俩名落孙山了呢……” 一个个瘦不拉几的。 “去你的。”叶问放下茶杯,“说些什么鬼话。” 陈延也想当无奈,“不就是病了一场。” “嘁。”程瑞嘶了一声,“看来年轻人中举都有这么一遭?人逢喜事沉疴褪去?我弟弟在家里也病了一场。” 一讨论,真真是各有各的病法。 谈完了这不太吉利的病之后,新郎官不免说起了自己的婚礼。 他同妻子嫣表妹为青梅竹马,情感自然不一般,谈婚礼整个人身上的快乐溢满了包厢,身旁二人皆被他这种喜意感染。 “你二人那日一定要来给我当傧相!” “大哥要为我作好几首催妆诗!今天就写,到时候我回去背,也免得被我妻子的兄长们刁难!” “你二人憔悴些也好……省的那天傧相服一上身,人家都看你们不看我了!” 有人自屋外路过,听见里面吵吵嚷嚷伴随着几声男子喝笑,还以为是哪家的纨绔子弟出来聚首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