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89】

，带着裴琏起床洗漱，往慈宁宫请安。 *** 一年之计在于春，新年在忙碌中不知不觉过去。 正月十五，在长安过完裴琏六岁;生辰，第二日李妩便带着裴琏回到静园，庄子上;佃户们得知主人回来，纷纷提着土产上门拜年，附近村里有过来往;村民也提着些薄礼上门，聊表心意。 李妩边忙着琐碎应酬，边计划着开春去江南之事，裴琏那边则是趁着春暖开花冰雪融化之前，多去冰湖滑几次冰，不然下次想要再玩，还得等上一年光景。 李妩也不拘他，反正李太傅还在长安，打算二月初再回静园，这段时日权当给裴琏放冬假。 忙碌;时光一晃而过，转眼到了正月底。 这日傍晚，李妩正在偏院与沈老太太说着开春后去江南;打算，素筝快步上前，附耳禀报：“主子，陛下来了。” 李妩眉心微动，上次与他见面还是元宵裴琏;生辰，隔了这小半月都没他动静，她还当是那日自己又提起要去江南;事，叫他彻底失望，不再来自讨没趣。 今日又来，难道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仍要撞南墙？ “李娘子自去忙你;吧，莫怠慢了贵人。”沈老太太住在偏院不愁吃喝，还有丫鬟伺候，日子过得心满意足。对李妩也是实打实;感激与信任，她知道这娘子虽面冷，却心热，日后无论是去江南还是北庭，也都会将自己安排好，完全不必多担心。 至于这李娘子日后;姻缘，更不是她这老婆子能插得上嘴;。 “那您休息，我去前头忙。”李妩轻拂衣袖，缓缓从圈椅起身。 虽早已不下雪，外头仍是天寒地冻，天色也是一片灰蒙蒙，奴仆们爬梯点起灯烛。 李妩披着银白底色翠纹斗篷，怀中揣着铜沉手，快步前院走去。 半路上见着石娘使唤着两个小厮，扛着半边血乎乎;鹿往厨房方向走，见着李妩，几人止了步，退到一旁问好。 李妩瞥了一眼，见那鹿血肉模糊;，不知为何，眼皮跳了两下，心下也莫名有种说不上来;闷。 “这鹿是他送来;？”她偏过脸问，脚步往后退了两步。 石娘躬身答道：“回主子，这半边鹿是贵人送来;，可新鲜了，特地送来，说是夜里做炙鹿肉吃。” 李妩抿了抿唇：“就这样办吧。” 石娘应声，带着小厮们离去。 李妩拢了拢身上;翠纹斗篷，目光不经意瞥过地上，晦暗天色下，有一滴血——应当是那鹿身上滴落;。 明明从前也吃过鹿肉，也曾在骊山围猎时，亲自射过猎物，那时并未觉得有任何不适，今日却也不知怎么;，见到血就有些不舒服。 大抵是在正月里;缘故吧。李妩这边宽慰着，也没多想，继续往前院走去。 待她到时，前院里;灯笼已全部点亮，而厅堂那檀木圈椅上;男人也喝完了一盏茶，坐姿端正而优雅，闭目养神。 听到熟悉;脚步声，裴青玄缓缓掀起眼帘，朝堂前看去。 见着那抹纤娜清雅;身影，原本冷硬;面部线条如春风拂过，眉眼也变得温和：“阿妩来了。” 这平静又随和;语气一时叫李妩捉摸不透，他这是想开了，还是没想开？ 她缓步上前行了个礼，静静端详他片刻，迟疑开口：“你今日过来作甚？” “许家六表弟今日猎得了一头鹿，送进宫里孝敬母后。母后让朕送半边过来，叫你和琏儿也尝个新鲜。”裴青玄温声道：“阿妩过来路上没瞧见？” 提到那鹿，李妩就想到那滴血，眉心轻蹙了下，很快又恢复寻常神色：“看到了，有劳陛下。” “与朕客气什么。”裴青玄微笑：“朕让他们做成炙鹿肉，待会儿就能吃上了。” 说着，他又往外看了看：“怎么不见琏儿？” 李妩漫不经心道：“中午吃过饭，他就拖着个乌拉滑子，带着安杜木他们往山上玩冰去了。” “从前还当他只会读书，没想到也是个贪玩;，天都快黑了还不回来。”裴青玄轻扯嘴角，见李妩仍站着，不由放缓语气：“坐着说话？” 李妩看他一眼，也没多说，只走到一旁坐下。 说不清是从何时开始，或许是年前那仓促;一吻，又或许是除夕那场焰火，反正这段时日一想到裴青玄，她;心绪就变得纷乱无措—— 这种感觉并不陌生，却很久远。 豆蔻年华;第一次怦然心动，懵懂无措，美好深刻。 然时隔这么多年，再次出现这种情况，而且在如今这个年纪，实在荒谬可笑。 光是想一想，都觉得难以启齿，更难以面对。 李妩不知裴青玄是怎么想;，是否也出现如她一样;反应。 年少时，发现自己;心动，虽然羞赧，但面对喜欢;人，有一种一往无前;勇气，叫她想多靠近他一些。 可现在，面对这种情况，她脑子乱得只想躲，想着不见面就不会尴尬。 然她要躲，裴青玄却偏偏凑上前。 譬如现下，她端起茶杯假装喝水，不想与他说话。裴青玄却没话找话：“今日也挺冷;，你出门记得多穿些。” “.......嗯。” “你近日可忙？” “还好。” “忙些什么？” “琐事而已。” 一阵沉默，裴青玄再次开口：“你可确定好具体去江南;日子？” 嫣色唇瓣翕动两下，李妩仰起脸，对上那双寒渊般深邃;黑眸，嗓音发瓮：“二月底，或是三月初……” “只剩一个月了。” 裴青玄眸光黯了黯，又微微笑道：“三月挺好，春暖花开，杨柳依依，正是江南好时节。” 李妩看到他那未达眼底;笑，垂了垂眼睫，低低嗯了声：“是挺好。” 话音落下，厅堂内又静了下来。 就在李妩想着寻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