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 10 章
李寸心将人带回了土坯屋,在路上时,四人得知那个男人叫许印,天赋是狩猎,到这个地方快有一年了。 一路上都是李寸心几人问,许印答。 从头至尾,许印只问了她们两个问题:你们是不是从现代过来的?知不知道回去的办法? 前一个是一致的肯定的回答,颜柏玉和云琇还是同省市的。 后一个问题,云琇和夏晴来的时间比许印还短,一直待在森林里,生存问题就已经让她们分/身乏术,压根没空闲去探索怎么回去,她们甚至没想过还能回去。 云琇和夏晴都将目光投向在这里待得最久的李寸心。 “回不去的。”李寸心很笃定地说。 这大概是众人心里都有数的事情,但总忍不住升起一点希望,受虐般等待残酷的结果,真等来这不出意料的话,他们又齐齐沉默了。 土坯屋的房门开着,屋前的空地还横着夏晴运回来的木材,李寸心领着许印进了堂屋,云琇进了厨房烧热水。 许印坐到木墩子上,上身趴伏到桌子上,他眼中冷漠麻木的那一层薄冰融化,黢黑深沉的眼睛恢复一点生机的光芒,默然打量着屋内的一切。 颜柏玉和夏晴配合着拿刀将兽皮割开一点口子,将他身上御寒的兽皮先脱了下来,只那贴身的短袖不好脱,她们便只是将中箭范围的布料割开,露出伤处。 李寸心在石头上捶碾着三七,好半天弄出一点粗糙的碎粉。 云琇将热水烧好端来,夏晴接了过去。 李寸心对云琇说道:“现在时候不早了,大家都饿了,这里有我们,你趁着灶火没灭,先做饭吧。” “好。”云琇回头看了眼屋里,对李寸心小声道:“有事叫我。” 颜柏玉不由分说,把许印身上的短袖割下来一块布料,浸在热水里搓洗片刻,拧干了去擦拭许印胳膊上的伤口。 这伤口是一排牙印,只两侧的伤口深,留下两个血洞,中间只有淤痕。 颜柏玉将鲜血擦去,检查完确定伤口里没有断裂的兽牙,这才起身去看他背后的箭。 李寸心握着那把三七碎粉走来,见许印盯着她的手看,李寸心说道:“这是三七,可以用来治外伤的。” 李寸心把三七碎粉洒在许印胳膊上,拿着一片枯黄的叶子拍在许印伤口上,用一根干草系住,做出一个简陋的包扎,“好了,之后要是有什么不适的地方再看。” 李寸心走到许印背后,和颜柏玉一起观察许印的箭伤。 夏晴说道:“是不是要把伤口处划开啊?” 颜柏玉说道:“箭头没有倒钩,应该是不用划开。” 李寸心道:“那……直接拔?” “……”许印。 三个人越研究这拔箭的方案,许印越觉得这几人不靠谱。 “我来。”夏晴抓着箭杆,往外拨了一下,用了七八成力,箭没动,那一端被肉咬着,像是嵌在了里头。 倒是许印脸上横肉抖动,痛嚎了一声,那一声把夏晴吓得一哆嗦,手缩了回去。 许印虎背熊腰,连鬓胡子遮住了大半张脸,但依然遮不住这人凶神恶煞的面孔,他右眼眶下有一条疤,竖在脸上横肉间,一敛眉,额上就皱起了山川沟壑。 最让夏晴害怕的是许印的眼神,太凶了,她在街上遇着的那些酒肉混混都瞪不出这种吓人的气势。 颜柏玉说道:“还是要仔细一点,万一箭头断裂,燧石碎片留在伤口里,更不好处理。” 一直沉默寡言的许印突然开了口,粗着声气,“这里也没有手术刀一刀就能开条口子,钝刀子割肉太磨人,直接拔吧,要是箭头断了再说。” 三人面面相觑,最终力气最大的李寸心上前一步,端详了一会儿箭矢,长长的箭头没进去一半。 李寸心去厨房抓了把草木灰来搓手,防汗防滑,双手抓住外面的箭头前,不忘拍拍许印的背,“放松,背上的肌肉松弛下来,别使劲。” 李寸心脚踩在许印坐着的木墩子上,心里默数,忽地,双眼一凝,猛地使力。 箭头被完整地拔出,带出一点鲜血和碎肉。 李寸心往后踉跄着要跌倒,颜柏玉揽住她的腰,李寸心说道:“夏晴,快把药糊上去。” 夏晴把手上黄色的碎末按在流血的伤口上,趁着血液未将粉末冲散,拿着叶子拍上去死死按住。 许印身上每寸肉都在抖动,额上沁出不少汗来。 云琇走来门口,瞄了眼屋内,向李寸心说道:“饭做好了。” 李寸心站稳了脚,将箭矢丢在一旁,松了口气,“好了,好了,先吃饭,折腾半天都饿了。” 夏晴小步跑出去,往后瞟了眼面无表情的许印,挤到云琇身边和她贴着耳朵小声嘀咕,“那人眼神好吓人,长得跟熊一样。” 李寸心坐到许印旁边,仔细打量起许印来。 许印来这里一年多,和颜柏玉是一样的心路历程,都不愿原地扎根,经过慢慢路程,两人一个从雪山穿过森林到了这,一个从东南穿过原野抵达了这。 和颜柏玉落难也会注意将自己打理妥帖,维持自己最后一丝做人的尊严不同,许印像个野人,里面短袖已被汗渍血迹灰尘脏污得看不出颜色,头发长到披肩,一团团纠缠在一起,隐约可见毛发里混杂的草屑。 李寸心倒不会被许印的面孔眼神吓到,她现在瞧见各式各样的脸都只会感到新奇,而且她望着许印的眉眼,更多的是觉得沧桑。 李寸心问许印道:“你干嘛要去我的田里刨苗啊?”要是没这一茬,后头可能就不会发生误伤事件。 “……冬天猎物难找,方圆几里的路就那一撮苗是绿的,我想碰碰运气,找一找田鼠洞。”许印说道:“毁了你的田,对不住了……” “没事,就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