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不容易回来住两天,就想坐在一起多说说话。 能讲的没别的,也就是工作。岑霁初做包装设计,岑父做房地产。虽然都是老板,也不怎么能谈到一起去。 问起生活上的事,小心打探她有没有比较中意的人。 担心她不高兴,又解释了一句:“爸爸不是催你啊。你要是有喜欢的就带回来看看,没有也无所谓,你还小,不着急。” 说到底,岑霁初一直不谈恋爱都是因为他们夫妻让她对婚姻有了阴影。 岑霁初没说话,她暂时还不想跟他们讲云惊屿的事。 岑母妹妹支着耳朵,探听两人的对话,插话说:“霁初啊,我朋友有个儿子,是个幼师。性格成熟,长相厚实,勤奋上进。我给你看看照片。” 她把手机凑到岑霁初面前,岑霁初看完只想自戳双目,不知道她哪来的自信。看来是奚落没受够。 岑霁初接过她的手机,女人以为有戏,美滋滋的。她就等着岑霁初承她的情呢。 岑霁初把照片缩小,翻了下两人的对话。 三十五岁,是该成熟了。身高175体重175,确实挺厚实。房贷加车贷四十年,敢不上进吗? 捡着她话里的漏洞,把手机丢回去。 “是不错,挺适合你的。我记得小姨今年四十四了吧?女大三,抱金砖。三块呢,男方赚了。” 争取达成四结四离的成就。 女人愣了一下羞臊着脸否认:“什么呀,我这是给你找的。” 岑父真的很想抽她。找的是个什么东西,给他闺女提包都不配。他当爹的都不敢催婚,问一下都怕刺激到她。就她长了嘴,阎王都没她能催。 丝毫不给她留脸面:“不是我说你什么眼神啊,活该你三结三离。自己的生活都乱七八糟,少插手我闺女的事。” 女人被戳到了痛处,声音尖锐起来:“不是,姐夫你说话也太难听了吧。我三结三离,也好过你闺女孤独终老没人要。” 大概岑父这些年脾气收敛了太多,让她忘了他当年因为打架还坐过两年牢。误以为他是个好招惹的主。 180的身高站起,背着光,投下一片阴影,脸色铁青,气势逼人:“还有更难听的你要不要听?” 占便宜也好,嘴碎也罢。为了一家和气,他都能忍。可咒骂岑霁初就是踩在了他的底线上。 岑清橙被女人的大嗓门吵醒,出来就看到那个尖酸刻薄的女人挽住岑母的胳膊,紧紧贴住她。像过街老鼠一样缩着头,畏首畏尾。 岑霁初看了下手表,下午一点半。她给岑清橙安排的舞蹈课是下午两点。拉过岑父的臂弯,给他拍背顺气。上了年纪的人最忌讳动怒,为这种人不值得。 “爸,你帮我送清橙去上舞蹈课吧。我把地址发给你。” 岑清橙诧异地看她。程婳去世前,舞蹈班那边的课程已经到期了。本来说是从枫阳回去就续上,结果程婳去世了。 父母留下来的遗产被岑霁初锁在了保险箱里,要等到成年才能交由她支配。 学艺术要花很大一笔钱,虽然以岑霁初的经济实力完全不成问题。但她力排众议把自己养在身边已经是她好心了,她没理由花岑霁初更多的钱。 而且高中课程很紧,根本没时间去跳舞。就算再喜欢也要忍痛割爱。也就没有跟她提过。可岑霁初居然记得。 岑霁初不知道从哪掏出来个小包,里面装着新的练功服和舞鞋。上面的刺绣花纹繁琐精致,一眼就能认出这是手工定制。大概从枫阳她就开始准备了。 拿过她的保温杯倒满温水,装进包里,一并交给她。 “我不知道你以前在哪上的,相必条件也好不到哪儿。我自作主张给你换了个一对一的名师课程。一节课两小时。不用有压力,做不成职业,当爱好也很不错。” 程婳说过,她跳舞很有天赋。她不希望岑清橙埋没了这份才能。就像她有绝对音感,小时候却学不起钢琴。隔壁人家的孩子去上钢琴课,她就只能眼巴巴的羡慕。拿张白纸画出钢琴键,模仿弹奏。 童年缺失的那些,现在是没那个执念弥补了。她知道自己需要什么样的家长,于是就变成这种家长,好好教养岑清橙。 岑清橙上前抱住她,双手环住她的腰,把头埋在她怀里,声音闷闷地说:“姑姑,谢谢你。” 岑父带着岑清橙出门,岑母妹妹又支愣起来。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 “没让她吃糠咽菜就是天大的恩情了,你居然还破费让她上一对一的舞蹈课!那要给她花多少钱啊!” 岑霁初抄起手边的时尚杂志,躺在贵妃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