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她端来热水,试图把他扇醒吃药。 不过侥幸的是,这家伙在她下手之前就睁开了眼,可还等没看清是谁就重新闭上,口中呢喃: “…有点痛。” “?”她一愣,心想我还没扇啊。 随即反应过来他才刚刚变大,变化的过程的确会很疼。 她迟疑了片刻,放下水杯,手掌轻轻拨开他的碎发,覆盖在额头上。 不论是真实的触感,还是灼热的体温,都令她忍不住失神。 在这之前,她一直把少年当成一个观察的对象,致力于弄清他身上的时间异象。 在这样的思维影响下,对方在她这里甚至不能称为一个完整的人——而是一个物品、一张纸片。 她用上帝视角看他挣扎、看他伪装、看他每一步都小心翼翼。 她原本漠视、甚至玩味,因为隔岸观火,不会让人灼热。 可当对方挣脱火海来到她面前,滚烫的肌肤贴合在她掌心,只是低低一个痛字,自己就不能再置身事外。 心理再强大,他也是个活生生的人。会痛、会难受,需要理解认同,也需要陪伴和支撑。 她不禁想起月影岛上的大侦探。 那时的他茫然又无力,那么真实的情绪为什么没有触动到她?她怎么能在那之后依旧把他当成一张纸片来观察? 真是奇怪的转变。 但这个转变苍月并不排斥,甚至隐隐感到好奇。 “苍月…姐姐,”少年不知何时睁开湛蓝的眼,似乎想抬手按住额头,却刚好与她还没有拿开的手碰到一起。 柔滑,温暖,熟悉。 他目光一颤,手中的触感令他短暂清明了片刻,意识到自己是大人身体后指节瞬间僵硬,却莫名地不想移开。 可能是太过疲倦,不仅手懒得放下来,连呼吸都变得若有若无。 …变大的身体竟然这么偷懒,干脆心跳也暂停好了! 他自我厌弃般想着,视线又有些眩晕了。 昏暗的灯光中,他看不见女生的表情,只是感觉到对方坐在床边同样看着他。 “为什么不休息?” 他声音沙哑,反应也略显迟钝,好一会儿才把手拿开,使对方顺利抽回手。 苍月打量了一下他虽瘦却挺拔的身体,扯了扯嘴角:“你睡了我的床。” 工藤新一大脑混沌,艰难地坐起身,“不好意思,我这就回…” 他的动作被一把按住。 苍月几乎不费什么力气就把大病号重新按了下去,“已经很晚了,你回哪去?先吃药,就当我收留你一晚好了。” “…”接过药和水晕晕乎乎地喝下,他已经来不及更多思考,剧痛过后涌上的疲惫几乎将他吞没。 他是眼睛一闭就陷入昏睡了,可害苦了隔江苍月,是睡在哪都不自在。 打地铺吧,没被褥;睡沙发吧,冷刺骨;睡卧室吧,还有头猪。 次卧倒是有张床,但昨晚洗的床单被子还没干。 最后,她心一横,眼一闭,掀起工藤新一的被窝就钻了进去。 被传染就被传染吧,不就发烧吗,就当暖床了。 一夜无梦。 … 第二天早上,喷嚏果然一个接一个光临。 不过比起这个更要紧的,是她该怎么装作没有发现工藤新一的秘密。 很难解释三更半夜怀里的人嚯地变小她却「毫无察觉」,这比她忽然老年痴呆了还难以置信。 她醒来时这家伙正贴在她胸口睡得香甜,虽然有机会悄悄离开装作无事发生,但一个喷嚏降临后,一切机会都化为了泡影—— 此刻两人大眼对小眼,一个清醒、一个惺忪。 “早安,苍月姐姐。”看见她在身边,柯南下意识咧嘴笑了一下,可这仿佛一个开关,使昨晚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意识到自己的处境后,他整个人僵住了。 “早安。”苍月整理好心态,好整以暇地观察着他精彩的表情,挑眉道,“怎么,是昨晚睡得不舒服吗?” “不是…”他的大脑搅成一团,难以反应,“我、苍月姐姐、我昨晚…” 他昨天跟着毛利一家去拜访一位外交官委托人,结果发生了杀人案件。 正当他要解开案件时,浑身忽然泛起砭骨锥肤般的疼痛——不到五分钟就变回了大人的身体。 本以为不会再变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