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上弦
了,等你来日青云直上,还有谁敢说半句闲话?” 楚澈啊,不要太轻易显露你的善心。当你流露出温情时,就被人读懂了。 如果你真的是那等蛮横跋扈之辈,早就会说:“我对你有何等偏见,与你何干?” 我只是个区区翰林侍读,怎么可能跟你正面争斗? 但是你偏偏心软了。 纨绔世子、嚣张恣肆只是你的表象,内里还是存有几分人心纯善。而你这样的人,没吃过什么苦,自然就会对弱者抱有一些同情。 这份同情,打破僵局的关键。 沈知予十分感动道:“世子殿下!您居然如此不计前嫌,此番凶险,下官就算肝脑涂地也愿意保世子殿下出去!” 不管如何,先表一番衷心再说。至于到时候面临两难选择,沈知予还会不会选择楚澈······就到时候再说了。 此番相谈之后,二人关系终于不再像之前那样尴尬,恢复到了正常状态。 而正当两人沉浸在温热的泉水中洗涤一身的疲惫之时,云水清却来传信,送来两套质量款式皆美的衣裳,让二人速速到他房中,有要事告知。 楚澈见惯了华服,不以为意,草草穿上;而沈知予却知道,这样的衣料既难得又昂贵。 连从外面买来的小小“奴隶”都能有这种待遇,背后之人到底是怎样的滔天巨富? 沈知予内心逐渐升起的好奇心让她的血液都开始沸腾起来。 天天点卯上班有什么意思?身处于黑暗与绝境中的危机感才能滋养她的血肉。 因为已经见惯了蓬莱山庄的豪奢景象,沈知予看到云水清房中琳琅满目的各类乐器时,已经麻木到没有发出感叹了。 云水清依旧上着艳妆,不过一笔一画要比在外面看到的更加精致、更加色彩夺目。 他笑起来,涂满鲜红口脂的嘴唇变得更加醒目:“既然享受到了蓬莱山庄这么好的生活,也不能吃白饭对不对?今日就来试一试你们的水准,才艺俱佳的自有好酒好肉款待,泥塑木雕的嘛······就去做点浣衣煮饭的活计,才不算辱没了买你们回来的这几两雪花银。” 琴、萧、琵琶等乐器一应俱全,沈知予曾经都会。对,是曾经。 姜夫人还在世时,教她琴棋书画样样皆通。但她后来早已清楚,她既在父亲庶母的掌控之下,又无可以依仗傍身的资本,学些抚琴吹箫之术也不过是成为他们在给她定亲时用来交换的筹码,白白为他人做嫁衣裳。所以她满心满眼都是读书做文章,宫商角徵羽早就忘得精光。 这······可该如何是好? 正在思忖时,却有一阵悠扬琴声传来,正是楚澈信手抚琴。沈知予虽技艺不熟,审美却仍在,听得出来功底深厚。 这衣服似乎是经过特殊的设计,不一会儿衣带便有些散开,露出胸膛的一片肌肤,隐约可见肌肉的起伏线条。 云水清已经笑得见牙不见眼:“有你这一手,便是花魁也当得!” 他转向沈知予的时候,面上的笑容全然消失了:“你会什么?” 沈知予心一横,拿起一根箫来匆匆吹了几下,涨红了脸都没发出丝毫声响。不就是浣衣煮饭吗?什么苦她吃不了?如果在这样不起眼的位置,反而更容易打探到蓬莱山庄的内情······ 云水清又不抱希望地问:“诗词歌赋可有会的?” 沈知予连忙摇头。她只会写圣贤文章,不会写/淫/词/艳/曲,到时候要是露出马脚就得不偿失了! 云水清恨恨道:“没想到居然买了个赔钱货回来!让我来想想何处还缺人。” 楚澈却忽然开口道:“既然是花魁,够不够资格配一个贴身小厮?” 云水清想了想便答应了。经此一试,楚澈是前途可期的摇钱树,沈知予则是一颗放在哪里都嫌碍眼的豆芽菜,这桩买卖不亏。 回去的路上,楚澈调侃沈知予:“小喻大人,既然不会吹箫,何必要强迫自己吹箫呢?” 他说的吹箫,到底是什么意思?沈知予联想到了别处,脸微微涨红了,幸好此时光线暗,看不出来端倪。 又看了一眼楚澈,他毫无所觉自己刚刚说了什么。 沈知予恼羞成怒,不是秦楼楚馆常客、纨绔浪荡世子吗?怎么懂的还没有她从话本上学来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