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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这么有缘。”陈妙茹这回话说的闷闷地,毕竟是提及死人的事,“这不就是苏小娘的夫君嘛。” 东家讶异的看向苏雅君:“果然真是有缘。” 可惜这算什么缘。 苏雅君点了点头,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便闷头吃了口菜。 左连亭则巧妙地转了话机:“若是在县城开了食肆,日后住在哪?三个孩子怎么办?” 东家稀奇的打量苏雅君一番:“还有三个孩子啊?” “不是,是我的弟弟妹妹。”苏雅君挽了挽耳边的发,含蓄道,“住的事情另说吧,若是赶得及,便是回村子里住也没得什么。若是到时候懒得来回赶,就先定一个客栈暂住,总归存了钱,便可在县城里买一套房子。” “什么她的弟弟妹妹。”陈妙茹可算抓住了东家这个吐槽口,“那是李郎的弟妹们,他倒好,一死了之,留得一堆烂摊子,全凭苏小娘照料。” 东家闻言有些触动,倒也对苏雅君的印象更好了一些,因着他设身处地想,不帮这些小孩是本分,帮着是情分,也更可证明苏雅君人品上乘,甚至有些“呆傻”。 可见这铺子借贷给她也不算浪费了感情。 可转念一想,东家倒得出了另一番结论:“噢,邵寻轩然霞举,为人亦是沉稳谦逊,小娘心有挂念也是自然。只是也莫要误了自己,早些抽身的好。不然同那些弟弟妹妹有了感情,日后要嫁人,总尴尬于相处。” 本来初相识,他不好规劝苏小娘,只是这陈妙茹倒是个没防备的,一张嘴里什么也想向他吐露一般,他也不好表现的过于冷淡。 而且这说的也是东家实打实的心里话。 左连亭慢条斯理的吃着菜,微抬眼皮子看了苏雅君一眼:“什么挂念,见都没见过。” 陈妙茹点点头,很快又反应过来:“不对,左三郎你怎么知道的?啊,莫不是你偷偷打听苏小娘了。” “需要打听么。”左连亭回的淡然。 东家自是赞许更盛:“未曾谋面,就将事做到了这个份上。苏小娘难得。——待会我打算去庙里祈福,你们可想一同前去?” “好。”苏雅君答得快,总算是要把这话题揭过去。 众人用过了饭,便启程随东家去庙里上香,苏雅君与陈妙茹还是坐左连亭的简易马车,东家则坐他自己的马车上面。 湘水城本就是座小县城,经济条件没比村里人高到哪去,若是村里收成好,只怕还比不上村民富裕。 但是县城的娘子们就惯会打扮,莺莺燕燕穿行在错落有致的石砖府邸间。 县城里多的是石子路、石板路,贯穿一条清水河,上头有载游人的小舟。船夫穿着薄衣衫笑着同路边的娘子说些家常,娘子们有含蓄的,也多会戴些帷帽。 正是岸柳抽枝的季节,待到一两个月过去,长柳抚水,又该是不一样的景象。 村子里多是土木屋与土路,小溪上搭一座简单的木桥,穿过那座木桥可看见一望无际的田野。 日新月异,那田野之中青绿的变为金黄的,灰白的变为深紫的,多的是村民佝偻着背的景象。人人身着朴素,或挑着鸡鸭鱼肉,或把着一二衣裳,赶在天黑前看还能不能往河里捉一二条鱼来。 所以不论是景致风格,还是人情家常,都各有不同,各有风味。 苏雅君放下车帘,倚在车座旁打了个盹儿。 赶到寺庙的路程也不远,约摸用了半个时辰便到,这寺庙坐落在湘水城的上城区,上城区自是富裕人家居住的地儿。 “到了,郎君,小娘子,都下来吧。”东家站在左连亭的马车旁扬声道。 左连亭赶马车,听了便微微掀开车帘,提醒陈妙茹与苏雅君:“到了。” 陈妙茹与苏雅君便前后下了马车。 这座寺庙肯定是称不上宏伟壮观,甚至许多地方比不得城里一些大户人家的屋檐花样雕刻的精致,看起来有些年头了。 苏雅君倒是满意,建筑年头越长,代表经受供奉的年岁便越长,那这里走过虔诚祷告的人也就越多,这样的寺庙给人的心理慰藉就越大。 众人爬过千道石阶,就到了坐落佛像的殿门前。 里头正有人在上香,背影来看是一位年轻的小郎君,以及一位年轻的小娘子。 自然是要等他们出来再进去的,所以众人待至一旁。 不消一会儿,那小郎君与小娘子便从殿门里出来,看见众人,那小娘子一愣。 “周平儿。”陈妙茹率先唤出了声,语气里尽是讥讽。 周平儿慌忙往那小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