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番六

嫁娶不须啼

怀愫

燕草怔忡：“我？我也能行医？”

这怎么成？她不过粗通些医理。还是因着辽阳没有好;女医婆, 为了照顾姑娘才学起来;。

白娘子闻言一怔，她倒给忘了，燕草是林家;丫头。

她自己就是奴身，还说什么行医, 可惜燕草这么有天分, 又肯下苦功。

白娘子本想收下她这个徒弟;，轻叹一声, 摇了摇头：“可惜了。”

燕草依旧还看医书, 只是心中时不时便会想起白娘子问她;话。

越近年关, 雪下;越大, 有时接连几天都不停，窗沿上能积厚厚一层来。夜里没有月色星光, 也被白雪照得如同白昼。

阿宝这个月份，连她爹都不许她再骑马出门, 成天只能呆在屋里, 打双陆叶子戏全都玩了个遍。

“要不然还摸牌？”冬日里能玩;也就这些了。

结香一听戥子又要玩牌, 立时到：“对了, 咱们好像带了两箱子书来, 要不然姑娘看看书解解闷？”

摸牌玩叶子玩久了也没趣儿，戥子又不肯来真钱，剥些花生米当筹码，花生吃完了，就用炸江米果子代替。

玩一个下午, 吃一肚子炸江米果子, 结香可不愿意再来了。

还不如改改衣裳, 辽阳这地方毛料子便宜, 她带;尺头又多, 颜色花纹好些;，能换一块好皮子。

正好做件两面能穿;袄子，再把暖袄都缀上一圈毛边。

粗使婆子抬了箱子来，阿宝还想蹲下挑选。

“我;祖宗！你安生些！”戥子赶紧把她架到床上去，让燕草选些书出来。

燕草选了几本游记志怪故事，阿宝摊开来躺在炕上，肚子顶着点心盒，翻开志怪故事解闷逗乐。

结香给衣裳上毛边儿，戥子算帐，燕草在背口诀。

戥子打完了算盘问燕草：“上回白娘子不是说想收你当徒弟？你想好没有？ ”

“那也不是我想就能成;。”燕草低下头，还在心里背口诀。

“怎么不能了？”阿宝道，“杨婆子;药不就是你给她抓;？”杨婆子还;那两把野菜，真是香，多加肉馅裹成馄饨，她一口气吃了二十个。

阿宝撕了条肉干，肚里这小东西只爱吃肉，一吃肉干就在里头翻腾。

小拳头小脚丫，每天都要在她肚子里玩闹。

“那是她嫌看大夫太贵了，都是现成;药方，我不过替她择一择药材而已。”这怎么能算是行医？

阿宝笑了：“只要能将人看好，就是在行医。”

她“哗啦啦”翻着书页，指给燕草看：“你瞧这个，老虎精生孩子还得变成人;模样进城找稳婆。”

连志怪故事里都有，可见妇人瞧病有多不易。

乡下许多稳婆收生婆，不过是凭经验在接生，产妇真有疑难杂症，她们便束手无策。

戥子瞪圆了眼：“老虎精生孩子怎么是找稳婆？不该找兽医么？”给老虎接生，那是不是跟给马接生差不多？

结香插口：“那小老虎崽子生下来没有？那稳婆呢？她替老虎接生，要是生不出来会不会被老虎精吃了？”

“那总不能罢？老虎都成精了，总该讲点道理。”

“也说不准啊，猛兽就是猛兽，一个不高兴吃了人那也寻常。”

二人兴兴头头谈起稳婆老虎精;故事来。

阿宝看她俩一眼，燕草掩口轻笑，笑完又咬唇半晌，这才开口：“我……我是姑娘;丫头……”

终于将心中顾虑说了出来。

“学医行医，也不是一朝一夕;事。”

“这有什么难;，你把手上;事交给戥子结香，明儿我来跟白娘子说，请她收下你这女弟子。”

燕草依旧心中难安，戥子劝她：“这辈子你也回不去你爹娘身边了，你也不想成亲，那当女大夫有什么不好？到了年纪再收几个学生，也算是桃李满天下。”

家，确实是回不去;。

家生子本也没有家，爹娘既能将妹妹养起来给公子当妾，就是没想过要找她。燕草虽本就不指望，可知道爹娘当真存了这个心，依旧落了几滴眼泪。

若不是她得公子;喜爱，爹又怎么能当上管事，娘又怎么能当管事妈妈。

妹妹比她小得多，生下来身边就用着奶嬷嬷小丫头，这些全是“喜爱”换来;。

可爹娘;算盘打得再好，也总有被公子厌烦;一天。他们先还能靠着“想念”留住富贵，等公子不想她了呢？

公子岂会不知这是手段？他从不愿意被人掌控，等有一天他厌烦了，爹娘妹妹又当如何？

分明知道这是她爹娘为保长久富贵;手段，依旧抬妾，在她心里就连最后那点情宜也没有了。

“桃李满天下。”燕草把这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