臂上雄鹰
决,他们中的部分自觉无趣,三三两两地离开。 当然,对秦月琅来说,首先这是笔财物交易,风筝还是要给的。 米斯拉斯从至高王手中接过记录板,立马回到秦月琅身边,秦月琅正要跟她分账,她却有些不舍地开口:“我去王城外把箱鸟拿回来吧?我想再飞一会儿,我会很小心的。” 秦月琅沉默了一会儿,突然一笑。 “不必劳烦。”她说,“还有,米斯拉斯,你想要什么,我给你做。” 随着那笑容,她神情中的清冷便似烟似幻,散得雾蒙蒙的,金眸中的冷火,也成了炉焰旁的温存低语,烧在人耳畔,又烫又痒。 米斯拉斯怔着,恍然间觉得自己留在佛林顿,或许就是为了这一个笑。 隔着工匠和学者流动、凌乱的身影,埃尔隆德的视线恰好回到了少女身上。 那时,她那稍纵即逝的笑,还未彻底消散。 他意识到她笑了。 但她神态里的亲切,唇边扬起的弧度,眸中的温柔,在他眼中都太模糊了。精灵的视力不会这么浑浊,也许是他心头的模糊遮住了他的眼睛。她的笑,便如此恍惚地掠过眼前,不留行迹。 又或许,这些行迹本就不可见,早已密布周身,织成罗网。 秦月琅与买下风筝的学者交谈了几句,得知他是一位研究气象的诺多族精灵,名叫阿姆瑞斯。阿姆瑞斯问她,他是否同和她一起将箱子收回,以学习收放的技巧,看精灵眼中闪烁的光芒,似乎等不及要将风筝拿到手了。 秦月琅想到了什么,环顾瞭望台上人群,还有好些精灵没有散去,有几枚工匠打扮的正与吉尔-加拉德交谈,埃尔隆德则在人群边缘静立。 她对阿姆瑞斯落下一句“稍等”,疾步穿过聚散的人群,跑向瞭望台的外沿栏杆。 少女举动突然,引来不少精灵的目光,吉尔-加拉德与工匠的对话也一下子中断了。 她几步踩上栏杆,身姿纤小,脚底王城恢弘。 米斯拉斯看着她上了栏杆,脚下岌岌可危,还要踩到更高的立柱上,心都提起来了,下意识地想跑过去,抓住她的手。 但她慢了一步。 秦月琅感到手上一暖,她的手被另一只手完全握住了。 她向下退了一步,双脚回到栏杆上,回眸时稍有诧异。 “埃尔隆德大人……怎么了?” 她转身时体态平衡,空出的手伸进斗篷的宝石扣下,或许是为了防冻——他手中的肌肤就冷得像冰,而她居高临下的目光平静又明亮。 埃尔隆德手上微松,几乎要滑落。 “埃尔隆德大人!” 米斯拉斯脸上一急,你不想抓牢人就让开啊,还挡着路做什么! 他的指腹已经划过了她的手腕、她的手背,冰冷、细腻的触感已要褪尽。 可太冷了,他想到,那眸中一刻的温柔,是怎么在这种冰冷下展露出来的呢? 彻底松开之前,他拢起手指,收紧了她的手。 此时,遥远的西方天空响起一声清唳。 “看天上——!西边有什么飞过来!” “鹰,是只鹰!” 一只矫健的鹰穿云破空,大展羽翼,直直向瞭望台冲来。 秦月琅目光微抬,从斗篷中拿出手,抬起手臂。 “哗——”的一声,鹰羽乍收,利爪抓住了少女并不宽阔的肩和臂。 鹰羽在阳光中闪亮,泛着金属似的光泽,在那羽翼之侧,少女乌发之上,白色羽冠飘摇。 她一臂停着鹰,金眸俯向一众精灵,眸中是不可窥测的持重,即便对上君主的目光,也一视同仁。 即便她的另一只手还握在埃尔隆德掌中,无碍于她身上如有实质的威严——或者说,正因埃尔隆德在下方抓着她的手,她此时臂架雄鹰的姿态,才更显得高不可攀。 “……我会在众鸟中,宣扬你乐于助人的美德。” 她说出低沉、生疏的昆雅语,雄鹰回以一声吟啸,她抬了抬手臂,鹰便再度挥翼而起,在她头顶旋了个圈,向远处的一叶风筝振翅飞去。 鹰高翔云间,风筝轻轻落下,而唤来雄鹰的少女被执政官拉了下来。 据在场侍官私下透露,她跳下来的时候,几乎要撞到埃尔隆德大人怀里了,而她的手始终被他紧握。 这天后,劳瑞恩在王城名声鹊起,她的金眸、她架起鹰的姿态,像一种暗示,将她和神明的技艺,乃至神明本身联系起来。包括气象学者阿姆瑞斯在内,各路工匠、学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