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作饵
绕着红斑边缘迅速摸了一遍。叶怀音呆呆看着宁月专注的模样,好似这里最不适应这张脸的人反而是她。 “斑痕未高于皮肤,不算难治。”宁月抽回手,又弯腰将那方轻纱从地上拾起递给叶怀音。“我会开内外两幅帖子,要坚持敷药喝药,少则半月,应能初见成效。” “半月?” “半月?” 两声同时落下,一声出自叶老爷,一份出自叶怀音。 宁月不解,“半月如何?” “宁姑娘是真不知道?”叶怀音将面纱重新戴起,“江湖上屡屡作案的采花贼玉面书生,最近来了阳城,已是连犯四案了。十日前,他采花花笺送到了我的闺房,我爹震怒,悬赏明月露,捉拿这采花贼。可惜前几天,那些江湖侠士还有巡卫司没个中用的,不仅让那采花贼逃脱了,还让他重新下了花笺,说再过十日,定来摘花。” “哎呀。”宁月目露凝重,”十日的话,确实会影响,要根治红斑这药不能断呀。” “……”问题是这个吗? “我女儿的意思是,这采花贼一日不落网,这红斑治了也算白治啊。” “啊?这可如何是好?”宁月皱了皱眉,故作烦恼,“这么多江湖侠士奇招各出都捉不住,想来是打草惊蛇了,一般方法很难再捉了呀。” “可不是嘛。”叶老爷跟着哀叹,“打草惊蛇,再要引蛇出洞的话……的话?” 叶老爷叹着叹着,目光止不住往厅里这位身姿容貌皆上乘的宁医师身上打量。 “宁医师!” 突然之间,叶老爷像是看到了什么救命稻草,也不稳稳在高位坐着了,冲着宁月几步并做作一步地跨步而来,激动之色溢于言表。“或许,你可需要明月露啊?” “明月露可缓百药烈性,单服也能还年驻色,珍贵至极,没有一位医师不想要的。” “爹!” 话说到这里,叶怀音是明白自家父亲的企图了,她并不同意。 “宁医师只是来治病的,也是别人家的女儿,不要拖她入阳城浑水。” “捉住了就不算浑水,难不成你真想随那采花贼而去?”叶老爷不再看叶怀音,继续向宁月提出条件。 “只要宁医师愿意以身作饵,诱出那采花贼,我叶某愿将明月露双手奉上。” “成交。” 叶怀音本想劝自家阿爹,哪有未出阁的姑娘不重视自个儿清白名声的。没想到,下一刹那,宁月温婉的声线就应和了下来。 竟是不带一丝犹豫的。 “你可想好了?那可是以身作饵!” 宁月却也理所当然的回答。“那可是明月露!” “那也不过是区区草药罢了。”叶怀音完全无法理解宁月思绪。 “第二次抓总该有些经验了,应是抓得住吧。”宁月却绕过叶怀音,转脸问了叶老爷。 “自然,这一次我必召集所有能人异士布置周密计划,瓮中捉鳖!”叶老爷信誓旦旦。 宁月便放宽了心的点点头,再看回叶怀音,笑道。 “那也不过是区区名声罢了。” “你不嫁人了?万一日后你夫家嫌你——” “确实不想嫁。”宁月及时打断了叶怀音构出的莫须有的将来。“但若真要嫁,只因区区谣言便嫌弃于我的,我又为何要嫁。” 叶怀音被宁月的理直气壮哽住,幽于肺腑不止一夜的菲薄之言似被一阵野火灼烧,燃尽。 就好像世间女子,理当如此。 “既是如此,那就须得先委屈姑娘抛头露面一阵了。”叶老爷就当此事定下,也不管叶怀音一个人在那里想着什么,拉着宁月就要接着商讨引狼出洞的计划。 “这先前玉面书生下花笺的姑娘,不是容色无双,便是才艺卓绝。不知宁医师除了医术,其他方面可有擅长的?我必造势让姑娘一下惊艳四座,百姓风声上来,那玉面书生不认也不行了。” 面对叶老爷真挚期待的双眸,刚刚还果断直率的宁月忽然支吾了起来。 “歌喉?” “……小女五音不全。” “琴艺?” “尚不识谱。” “书法?” “药方可算?我自创了一套写法,省时省力,就是只有我家医馆能认出来。” “画技?” “我拿笔只写过字。” 连连受挫的叶老爷看着堪称花瓶的宁月,焦虑地上下直捋胡子,终教他想出一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