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境之乱(四)
却根本记不起来糯糯叫自己起床过。 突然,身后传来一声轻笑,尚儿转过头看向帐中,就见扶绍有些幸灾乐祸的坐在帐中正看着她笑。 尚儿还未做反应,就见扶绍踢踏上床边脚踏上的鞋子,朝立在一旁的糯糯摆摆手,而后上前扶着尚儿的肩膀,推着人重新坐回到床边。 糯糯福了福身子,如蒙大赦,迅速退到外间。尚儿看看扶绍的神情,再望着她离开的身影,隐约仿佛好像真的记起来一些。 “陛下当真怪罪糯糯了。”扶绍说着从一旁取来尚儿的衣服,抖展开来,亲自伺候她穿衣,“陛下是真的累了。” 尚儿将手伸进袖子里,配合着他的动作,心中也对自己方才的反应有些懊悔。 “不过陛下自亲政以来,一直勤勉,偶尔一次罢朝也算不得什么。”扶绍宽慰道。 尚儿有些被他说服,却还是迟疑道:“一会儿我们去父后那儿,看能不能给霄儿安置在别处。” 闻言,扶绍浸湿布巾的手一怔,连忙低下头去。眼睛一转,待将帕子拧干,呈给女帝之时,心中已有主意。 梳洗过后,二人随便用了些膳食,便一同去了临萃殿。 临萃殿内,几个身着官服的大臣坐在正厅内面面相觑,尚修缙则拿着一把银质的剪刀对着一盆栀子花修剪花枝。 这时殿外传来內监的通传声,紧接着帝后相携入殿,几人连忙从椅中起身,跪地行礼。 尚儿一进入正殿,见到原本不大的一间正殿几乎坐满了人,便条件反射眉头一蹙,第一反应就是难道又出了什么事? 但很快她便否定了自己这一想法,因为她发现这几位大臣在起身之后,俱都有些相互推就的……心虚?尚儿顿时一头雾水。 “众卿是有什么想说的吗?”尚儿不解他们何故这般吞吞吐吐,于是便主动开口打破寂静。 几人见太后殿下仍自忙自的,知道太后殿下指望不上,于是便一齐看向其中年岁最长的晁大人。 晁大人见几人一齐向自己看过来,先是一怔,而后心道不好。再向上首看去,发现帝后俱都将目光投放到自己身上,这才不得不顶着帝后的视线压力,重新要跪。 “晁卿请起,坐下说便好。”尚儿出声阻止年迈的大臣再次跪下。 晁大人跪到一半,只得作罢,拱手一礼,方才开口:“老臣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尚儿:“……” 听到这个开场,尚儿就知道八成不是什么好事。 “良言逆耳,恐惹陛下不悦,但若不讲,老臣自觉愧对于百姓,愧对于先帝,更愧对于大焉的历代君王啊!” 瞧着他把历代君王都搬出来了,尚儿不由向后缩了缩脖子,心里有些后悔问出那话。他这话一说出口,尚儿便直觉这事儿不只是不好,甚至说不定令她颇为头疼。 她自然而然的便连想到今日晨起错过早朝的事,虽说起床的时候她是真的有些着急,但现下脑子清醒了,加之觉得扶绍说的也着实有道理,便自觉偶尔一次不至于这般。 但又想着,也许今日几位大人是有其他事? 尚儿这般想着,揉了揉耳朵,坐正身子,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古人云,一日之际在于晨,陛下身为一国之君,上朝理政乃是职责所在,但陛下前日迟到半个时辰,今日又干脆罢朝,实在……实在……”晁大人说到最后有些说不下去。 “实在不是明君所为?”尚儿自然而然的接过他的话。 晁大人以及其余几个大人见女帝竟将此句他们不好说出口的话当众挑明,赶忙扑嗵嗵跪了下去。 虽说是人就会有懈怠的时候,身为臣子如不从旁规劝,任由懒政之风滋长,日后可还得了?但这句话就这么直白的说了出来,这就显得他们有些过于咄咄逼人了。 尚儿摆摆手,示意他们起来:“朕今日来临萃殿,也是为了此事而来。” 几人一听女帝来意,纷纷竖起了耳朵。 尚修缙也终于将手中剪刀放置在一旁,扭过身面向尚儿,双手有些随意的搭在圈椅扶手上。 “咳咳,昨夜同阿……皇后在御花园中散步,见端王世子年幼无依,便接回到了玲珑殿,谁知世子竟啼哭了一夜。”说到这儿尚儿有些头痛的摇了摇头。 众人却是都听明白了,原来不是陛下懒怠朝政,而是因为世子啼哭不止,才致使陛下无法安眠,以至于起不来床错过早朝。 晁大人几人顿时埋下头去,心中松了一口气,还好陛下不是懒怠,情有可原。 “朕便想来同父后商量一下,看给世子安置在哪里合适。”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