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晚风拂过,蝉鸣唧了。 郁晚心头一紧,绯红顷刻染上耳尖。 她有些懊恼自己怎就不知不觉偷瞧了这个人一路。 作为夜影司的军卫,霍彦的洞察能力定是卓群的。 即便这一路未朝她看过一眼,发现她在做什么也是轻而易举的事。 他是何时发现的?可是从一开始就知晓了? 如此想来,自己方才的小心翼翼,不过是掩耳盗铃罢了。 她咬了咬唇,有些羞赧,也有些不甘。 在霍彦面前,她似乎总是在出丑。 默不作语站在原地,她局促地还没有想到要如何回答。 反倒是霍彦对她回答与否并不在意,云淡风轻地背着手,向她踱了一步:“郁姑娘好像有点怕我,或是说对我有些误解。” 这话叫郁晚神色一怔,下意识地抬眸对上霍彦的视线。 许是喝了酒的缘故,霍彦此刻的状态极其松弛,眸子里透着些慵懒,与他平日里不苟言笑的样子大相径庭。 “比如说我薄情,见我便躲。”霍彦嘴角微微勾起,自顾自继续说道,语顿时还惬意地观察了下她的反应。 这人到底还是记仇的,听到霍彦看似漫不经心的言语,郁晚深吸一口气。 所以这是要在此刻与自己翻旧账吗?她心里不住打着鼓,猜不到霍彦这些话究竟是何意。 但于她,眼下最好的办法便是不承认,然后随便扯个谎糊弄过去,霍彦大抵也会识趣地不再追问。 “霍公子误会了。” 她客气地福了个身,语气满是诚恳,“小女性子略有毛躁,平日又鲜少出闺阁,难免容易惊慌,对霍公子并非因误会而躲。” 这番回答似乎是霍彦并未料到的,她瞧见霍彦右眉下意识挑了挑,打量自己的眸光透着些质疑,很快嘴角就挑起一抹笑。 本以为霍彦会道自己一句“一派胡言”,然霍彦只是喉结上下滚动地“嗯”了一声,不再继续这段对话,而是变戏法般拿出一方淡黄色帕子。 “既然如此,那便是在下误会了。”他将帕子递到她面前,“上次郁姑娘掉落的帕子,今日完好归还。” 话落,待郁晚茫然地接过手帕,他立即转身上马,驾马按原路返回。 郁晚手握着帕子,看着霍彦的身影渐渐消失,这才回过神来。 她垂眸看手中的物件,这帕子大抵是霍彦来送请帖那日,她掉了的那块。 那时她慌慌张张回到自己的院子后,才发现帕子不见了,无他理由不好再偷偷溜去,况且霍彦可能还在那里,于是一整日她都提心吊胆来着。 当晚就着父亲唤自己去书房告知参加寿宴一事,她还特地跑到书房后院找了一番。 然依旧没有寻得帕子所踪,心里为此懊恼许久。 万万没想到竟是被霍彦捡到了,还又在今日还给了她。 这帕子是自己最喜欢的帕子之一,如今失而复得自然是欣喜。 握着手帕,迈步踏上入府的台阶,可才一步,却忽地有什么东西从手帕里滑落,清脆地落到石阶上,铃铃铛铛响了好几下。 郁晚下意识垂眸看去,竟是一小瓶创伤膏。 眸中闪过跳跃的光亮,她俯身将小小的药瓶拾起,右手轻轻触了触藏在左袖里,依旧泛着红的手背。 所以她被茶水烫伤的时候,可是被他都看到了? 不过一瞬的事情,却被他记在心上了。 一想到如此,郁晚的心就又不受控地跳动起来。 * 霍彦没有半点停留,一路驾马奔回姜府。 府内除了正在收拾的婢女和家丁外,再无他人。 方才与郁晚在郁府门前的一番私话,怕是耽误了些时间。 他未做耽搁,连忙熟门熟路地来到姜珏的书房院子前。与在外守着的夜影司兄弟们互作招呼后,径直入了院子。 此时姜珏正与郁家父子谈论今岁已过去的朝廷之事。 见他敲门入屋,姜珏清了清嗓子,关切问道:“郁家闺女可是安稳送回去了?” 他抱拳行礼,回道:“以安妥送回郁府,义父、郁将军和郁大人皆可放心。” “那便好。”姜珏满意地点点头,抬手朝着空座位随意指了指,再度将视线落回至郁启丰身上,“方才说到哪里了?” 郁启丰笑回:“入夏后的朝政。” “哎,岁数大了,确实记性不好。”姜珏无奈地摇摇头,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