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带鱼
- 单人床,两个人睡必然会挤,尤其是其中一个光身高就完全超出了床的长度。 阿杰打横着才勉强被容下,而这样也导致了顾念几乎是睡在他身上,被长手长脚缠着。 好几次顾念在迷迷糊糊之中想要踹他下去,都会被他应激地缠得更死,做梦都特别的沉。 第二天清醒起来,顾念就发了起床气勒令阿杰:“下次不准你再睡上来!” “我下次还可以过来吗?”他的重点是这个,开心地立即打蛇上棍保证:“我知道了,我睡地上就可以。” 好像要被缠上了。鼓了鼓脸权衡了下,顾念没有再反驳什么。 …… 离开房间锁上房门,顾念稍微算了算时间,这次的工作还有一个星期就结束了,租房也还有半个月的时间。 这段时间就姑且跟他玩一段吧。顾念收好了钥匙,走向楼梯口下楼。 阶梯层层向下,记忆层层倒退…… 她又想起了小时候被带去香港过年的情景,那些看不清脸的大人故作隐秘的窃窃私语。 “不过是日本那边的情妇跟私生子,居然还带回来。” “哎呀,老爷老了,喜欢细路嘛,更何况,能分多份遗产哦。” “嘻嘻,又能拿到多少,生咯生咯,到时候的事,唔一定噶。” “听说那个名叫咩啊?顾念,笑死了,看怕那个日本女人惊死三少唔“顾念”她们起的褂。” “真系搞笑咯。” …… “念念!”阿杰拉了一把顾念,防止她踩空,“在想什么?小心摔跤。” “谢谢。”顾念悄然地抽回自己的手,时过境迁,她已经不会再因此影响自己的心情了,所以此刻还能笑着说,“我要去那边了,你自己可以认路回去吧?” “我OK的。”阿杰点了点头。 即将分别,顾念却忽然返身扯住了阿杰。 “怎么了?念念。”他低头去看她,只看到她刻意撇过的侧脸。 “即使害怕也好,不要把恐惧摆在脸上。那些人都是欺软怕硬的,你越表现得害怕,他们就会越过分。”她的声音也很平静。 怎么突然这么忠告。阿杰有些不解,却还是很受用地点头答应,“我知道了。” 也只是知道了。 - 懦弱的人怎么会那么容易改变呢。 此后的发生的事也证明了这点。 铁头他们动过手脚的弹子机被发现了,老板也就是台南帮的老大高捷,发了狠要找到这个敢在他场子偷钱的团伙。 本来不关阿杰的事的,可惜,那天就是那么不巧,打着机子的小戴要上厕所,拜托了在门口摆摊的阿杰去帮自己占机子,又正好,他才刚坐下没多久,高捷就过来了,找了个正着。 任阿杰百般解释自己只是门口卖栗子的,不断求饶,也没用。 还因为高捷威逼着让他供出谁是头,胆小如他却死扛着义气不肯说,只说自己倒霉惹恼了高捷,被用刀狠狠地划开了他的脸,还将他的手按进了炒栗子的锅里,猝然地铲掉了他的手。 惨绝人寰。 而铁头他们,在这一切发生后才赶到。 已经迟了。 阿杰踉踉跄跄被他们接过,铁头跟高捷对峙着,让他把阿杰的断手还回来。 嚣张如高捷怎么可能发好心答应,只见他从栗子堆里挑出了断手展示给众人看,丢到了地上,然后狠狠踩了上去。 仿佛还连着自己的身体一样具有痛感,这一幕令阿杰撕心裂肺地惨叫出声。 眼见着大出血的阿杰伤势是不能拖下去了,铁头忍痛下了决断要大家带着阿杰离开。 就在这样的时刻,忽然地一个带着兜帽的人闯了过来,冲着猝不及防的台南帮等人拉开了灭火器——霎时间白色干粉喷射,场面更加混乱。 趁机,那人将灭火器扔向了高捷,然后一把俯身捡走了断手就朝铁头他们跑去,“还不快走!” 是顾念。阿杰的表情一下子亮了起来,仿佛痛觉都消失了一般。 …… 顾念将人带进了一家地下密医的私人诊所里,总算是保住了阿杰的命跟手。 “只是,就算接上了,也不能说跟之前一样了,还有,那个脸……”医生遗憾地告知了他们。 “好好好,人没事就好,谢谢医生谢谢医生。”铁头松了口气,连忙跟医生道谢。 本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