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望你珍重

开手中的书卷，一页页地认真翻阅，享受这个安静而充实的时刻。

伏枫晚誊抄完这本地理图志后，对其中的知识已经烂熟于心。她口中默念着书卷的内容，反复品味着其中描写的名山大川。她仿佛置身于那片广袤的山河之间，感受着大自然的壮丽与磅礴。每一座山峰、每一条河流都仿佛在她的心中留下了深深的烙印。

身姿纤长的少女翻阅着地理图志安静地等在书铺外面。

书铺掌柜看着她的背影，只觉得今日的阿瓷姑娘一袭白衣，飘然若仙，像是随时都会随风而去。

掌柜缓步上前，打开了书铺的大门，如同往常一样开始检书，并给阿瓷兑换了银钱。然而，他不期然地注意到阿瓷没有取下一次需要誊抄的书籍，又见到阿瓷手中的包裹，似有所预感。

“姑娘，是要出门远行吗？”掌柜问道。

“是的，有些不得已，没办法继续抄书了。”阿瓷回答。

“既然如此，这本地理图志便赠与姑娘，聚散有时，祝姑娘此去一路顺风。”掌柜真诚地说。

阿瓷接过了书。

阿瓷微微愣住，她双手小心翼翼地接过了书，深深地向掌柜鞠了一躬，以表达由衷的谢意。

伙计望着阿瓷离去的背影，凑到掌柜的耳边，道：“掌柜，阿瓷姑娘要去很远的地方吗？有多远？她是要去隔壁的隔壁的镇上吗？”

掌柜的点点头，暗道，是啊，她要去很远很远的地方，她有她的命运。

那钱家小子，留不住她。

秋天的不咸山，群山尽染，重重叠叠的林海，随风染上无边无垠的秋色。

这幅画卷，纯粹，原始，生机盎然。

小院外，秋天微凉的晚风吹过，树叶簌簌作响。清冷的月光从叶片间穿过，透出零星而不可捉摸的寂寥荒凉。

不远处，只见钱诚肩上背着猎弓和包裹，左手提着两只野鸡，右手拽着一根绳子，将他的手勒得青筋暴起，绳子上绑着一头已经奄奄一息的赤毛野猪。

寒月下，他发丝上还隐约沾着一些细碎的尘土，整张脸，好像又变黑了一点，右侧脸颊上还有一道不明显的血痕，看起来已经开始结痂了。他身上的衣裳也不像离家之前那样光洁整齐，连那衣襟都被凉霜沁湿了，下摆也有些破烂不堪，沾了不少黑泥灰土和暗红色的血迹。

他大步地走着，俊朗的脸苍白如纸，嘴唇干裂，眼睛却是越发明亮，像天上闪着的星子。他的步伐越来越快，急切的，思念的，渴望的，期待的，不安的，焦虑的，无法形容的情绪，在他的身上交织着，纠缠着。

他恨不得把手里的这些东西丢在一旁，径直奔回他们的小家，给阿瓷一个大大的紧紧的结结实实的拥抱，再亲亲她的额头和脸颊。

星夜兼程，念念不绝。

在外漂泊的这一个月，他对阿瓷的思念就像呼吸一样自然，无声无息，无时无刻。钱诚的身体在不咸山，心却早已有了归处。就像风筝和风筝线，他就是那飞在天上的风筝，而阿瓷就是那放风筝的人。

习惯了孤独的钱诚，从未体会过人世间还会有这样一种感情，炙热、温暖、充满希望，甚至为它付出的一切都甘之如饴。

钱诚觉得自己仿佛已经真正地融入了这个世界，而这个世界也因为这样的感情的存在而变得更加美好。

钱诚习惯了孤独，他从未体会过人世间还会有这样一种感情，它炙热、温暖、充满希望，就像是黑暗中的一道光明，照亮了他的内心，也照亮了他的生活，甚至能够让人甘之如饴为其倾尽所有。

他觉得自己已经真正地融入了这个世界，成为这个世界的一部分，而这个世界也因为这种情感的存在变得无比灿烂。

在深山，孤身一人和野兽缠斗，命悬一线时，他生出悔意。他还有活着回去的希望吗？他是多么要活着回去，他还没来得及告诉她，他想和她相守一辈子，他也还没有向她坦白一切。

他不断地回忆起自己短暂而破碎的人生，他还有那么多的事情没有来得及告诉阿瓷：他想和阿瓷相守一生，共度无数个日夜，白头偕老。他还没有向阿瓷坦承所有秘密，这些秘密就像阴影，时刻缠绕在他的心头。

他不能这样死去，他要活着回去，阿瓷还在家里等着他回去。

在最初，是他的错，他为了留住她，隐瞒了当时救下她时的种种异常，还藏起了她的佩剑，又在她清醒后编造了一个又一个的谎言，试图掩盖自己犯下的错误。

谎言编造得越多，真相就越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