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缠上的第二十七天】
里,惟他最印象深刻,仿佛它们天生就贮藏于她的脑海里。 若是她与端王有交情,为何不曾听姨母说过? 若是毫无交情,为何姨母交给她的玉璜,竟会是端王的佩身信物? 姨母此前也没有告知她,这枚玉璜是太子信物。 百般疑绪掠上心头,赵乐俪眸露一丝罔惑,静思片晌,仍旧有一些想不通,遂是很轻很轻地摇了摇首:“我不知道。” 饶是她想要回忆得更深,但是,关于端王的记忆,反而如一枚断线的纸鸢,隐遁于意识的深处,教她遍寻无获。 谢圭璋心中悸颤之意更甚,大抵是隐晦的占有欲在作祟,不愿听她口中提到旁的人,正如当初她提及宋谟,他也会对此人生出杀心。 关于这位雇主身份的猜测,最终不了了之。 离开茂德客栈,他打了个夜哨,玄衣客适时出现,谢圭璋道:“捎一封口信给麓娘,查一查端王。” 玄衣客速速领命,谢圭璋又问:“信目下寄送至何处了?” 这是赵乐俪写给姨母的信,从临安寄送至姑苏,两地之间相隔千里,以急脚递的速度送去,目下也应当送到了。 玄衣客垂首恭谨地道:“昨日夤夜就送至姑苏城的驿站,驿馆今日会遣人送信至慈府上了。” 谢圭璋点了点首,面上一副若有所思之色,且道:“若是府内送出信,或是有其他动静,即刻话与我知。” 玄衣客领命而去。 这厢,半个月打飞脚似的过去了,赵乐俪果真能下地自由行路,磨镜为她复诊,发现她的脉象平稳,惊叹于她自疗能力之强韧。 不过,他还是建议,真要外出,至多不能超过两个时辰,否则容易感染风寒。 临出发,谢圭璋拿了一个橡胶质地的东西给赵乐俪。 不用过多解释,赵乐俪很快反应过来,这是作易容之用的面具。 这种橡胶面具,做得非常逼真,能够与肌肤严丝合缝地溶在一起。 赵乐俪将面具覆于面上,朝镜奁之中望去,镜中的她,易容成了中岁女子,与她原先的容相相差甚远。 赵乐俪打开了自己的度牒,上面是她的新身份。 在目下的光景之中,她名唤黎昭,祯州博罗人,丈夫早逝,家中发大水,族亲皆亡。谋生之时,遭罹当地匪贼劫掠,后被磨镜所救,以酬答恩泽之名义,作为药女,行采药煎药之务。 原来,她目下是磨镜身边做事的下人。 磨镜对外乃是德高望重的良医身份,受黎民百姓所拥戴,官府不可能会怀疑他身上,所以,赵乐俪化名为他身边的药倌,再适合不过了。 赵乐俪好奇道:“那你呢?还是那位教坊里的乐倌吗?” 谢圭璋寥寥然地扯了扯唇角,笑色深幽:“我的身份是因地制宜的,一直在变化,比如今夜,我们要去城东的一座赌坊,如此,我现在的身份就是一位赌徒。” 赵乐俪怔然了一下,原来今夜要去赌坊。 至于要去赌坊做些什么,在半个时辰之后,真相就揭晓了。 赌坊设在城东最为繁华热闹的地方,沿道皆是鳞次栉比的勾栏瓦舍、秦楼楚馆,灯火辉煌,笙歌不辍。 赌坊的外间,黄幡飘摇,烛火盈煌,将夜色照得熠熠若白昼,里间则是人首攒动,樗蒲棋的落子之声震天价响,这一切都让赵乐俪感到颇为陌生。 早前,她一直被姨母教导,不能去勾栏瓦舍等地,是以,第一次来到这种未知之地,她一行一止,都显得颇为拘束。 赌坊之中的人大多是男子,袒胳膊露胸腹,一些人身上还有纹着鸟兽虫鱼,行相看上去煞是凶悍。 赵乐俪一直跟在谢圭璋身边,他来至最里端的一座赌案上,案上放着诸多的银锭和注盘。 赵乐俪不懂如何赌,只见开局后,对案那个戴着瓜皮小帽的庄家,将数个骰子,置入一个青色圆口筒子之中,倒扣在案上,使劲摇了数圈,迩后,看向谢圭璋,笑道:“这位官爷,您儿下注罢,看看是买大,还是买小?” 赌钱的游戏规则其实非常简单,比的就是,靠猜筒子里的点数押大小,下的赌注越大,押对了,就能赢得盆满钵满,若是押错了,很可能满盘皆输。 谢圭璋言笑晏晏,将案上作为赌注的碎银,悉数推放至左边:“买大。” 庄家揭开青筒,数字是五五三,被谢圭璋通杀了。 起初,他以为这一场猝不及防的通杀,不过是一种巧合。 赵乐俪也以为是巧合。 在接下来的赌局之中,她眼睁睁地看着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