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缠上的第四十六天】
/br> 赵乐俪:“……” 这厮居然是在钓她的胃口吗? 分明就是故意的。 赵乐俪双手交叠在胸口前,他硬朗柔韧的下颔,深深抵在她的颈窝之中,她若是稍微挪动一下颈肌,面靥肌肤就会与他的嘴唇触碰上。 这个时候,赵乐俪的身躯,就会泛散起了一片颤栗。 时而久之,她就不再多动弹了。 谢圭璋似乎怕她会多想,大掌在她的脑袋上,很轻很轻地抚了抚,说道:“明天会同阿俪陈情,现在还不是合适的时候。” 赵乐俪的胸口,蓦然一热。 很难从他口中听到如此郑重其事的一句话。 语气与他平素惯有的散淡,不太一样。 赵乐俪很轻很轻地「嗯」了一声。 迩后,又轻轻地唤了一声他的名字:“谢圭璋。” “嗯?” “我明天也有话,想要和你说。” 谢圭璋怔愣了片刻,须臾,好奇道:“阿俪要说什么?” “明天会话与你知,现在还不是合适的时候。” 谢圭璋失笑。 赵乐俪是在学着他的口吻说话,以其人之道还治其身。 谢圭璋在她的脑袋上,不轻不重地揉了一下,温声说道:“好。” 赵乐俪想起了什么,她将缚系于腕骨处的玉璜,解了开去,揣在了前襟处。 寝屋之中,光线非常昏晦,只有案台之上,那一抔橘橙烛火在慢悠悠地晃来晃去。 借着这一处幽微的光,谢圭璋看清了赵乐俪的小动作。 她对此没有解释。 谢圭璋也没有去问。 真正临睡前,赵乐俪又道:“翌日你还可以继续教我习剑吗?” 顿了一顿,赵乐俪道:“我感觉自己还是太弱了,几乎每次重大关头,都是需要你来救,我也想养就一身安身立命的本事。” 谢圭璋:“自然可以教阿俪习剑。” 他将她翻转过来,幽晦的眉眸一错不错地凝视着她,发觉她眉庭之间缠绕着一团忧色,他遂是伸出大掌,将她眉庭之间的忧色抚平,温声说:“阿俪做得很好了,你能去与赵闵对峙,问出真相,此举颇有气魄与胆识。” 赵乐俪看着他,有些不信:“你之前分明说我莽撞行事。” 谢圭璋削薄的唇角抿起了一条线,没想到她会将他的话记得这么清楚,斟酌了好一番,适才说道:“莽撞、胆识、气魄,三者并不互斥。” 赵乐俪秾纤的鸦睫,渐渐阖拢了去,唇畔噙起了一丝轻轻浅浅的笑意。 她没有再答话了,安安静静地躺在了他的怀中。 不一会儿,谢圭璋能够听到怀里传了一片极轻的呼吸声。 他心中生出了一种奇妙的感觉,以手作梳,有一下没一下地耙梳着赵乐俪鬓角处的发丝。 窗外的月,是天上月,怀里躺着的是心上人。 这一幕,他竟是感到奢侈。 与诸同时,谢圭璋的眉庭覆拢着一团翳色,这个时辰,赵闵应当是已经赶回临安城,给宋谟通风报信去了。 火药遭罹水湮。 宋谟可能早料到赵乐俪还活着,但可能还没预测,她会摧毁了他与胡商兀术之间的交易。 宋谟的一些计策被破坏掉,他不会因此善罢甘休。 估摸着,勇士营今夜就会赶到郴州府。 而他们去徽州走得不是官道,途中还将会在恭州停留一日,勇士营一时半会儿也追不上来。 并且,麓娘目下也可能知晓磨镜将邱振棠药杀了一事,不出三日,刺杀团便会南下围剿而来。 本来,谢圭璋不欲让磨镜加入队伍,若是届时遭遇刺杀,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但赵乐俪指定要磨镜跟她走。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谢圭璋很明晰地知晓,赵乐俪心中始终盛装着一份慈悲,她不可能见死不救。 这时候,圣僧的对话,一回又一回地浮现在了他的脑海之中。 谢圭璋阖上了眼眸,他素来很少做梦,但这一回,他做了一个很漫长的梦。 在梦境之中,他发现自己身处于一片敦厚恢弘的佛寺古厝之中,寺中燃起大火,浓烟滚滚,火光直冲云霄。 诸多人挤挤挨挨地朝寺宇之外疾奔而去。 谢圭璋朝这些人粗略地看了一眼,纵使意识到自己身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