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弊

安静！还懂不懂规矩！你们怎么就不知道进取！”男老师吼了全班一句，全体安静。好像沸腾的一锅水突然被人掺了一瓢冷水，突然就不冒泡了。

“叮叮叮！叮叮叮！”考试结束的铃声终于敲响。

待监考老师收齐答题卡，考场内的人一部分像打了鸡血一样往外冲，大喊着“冲冲冲，去食堂！”，一部分人边伸懒腰打哈欠，边收拾着文具。

江瑾故从桌厢里拿出文具袋，把笔放进去，看着里面的助听器，“刷拉”一声拉上拉链。

刚一抬脚，就踩到一小块硬硬的东西。江瑾故把脚挪开，看到的是一块被涂鸦得看不清原型的橡皮擦，那个女孩子的晃桌子不小心弄掉的。

江瑾故蹲下身拾起，同时看到了桌角旁的纸团，一起拾起。

把橡皮放在女孩的桌上，江瑾故看到了桌上的纸条以及上面的字。

“拜托拜托选择题。”

江瑾故展开手上正准备扔进垃圾桶的纸团，终于明白了女孩和老师争执的原因。

“兄弟，大恩不言谢，下午买支新的给你。”

前者的字潦草不已，后者的字规规矩矩，一看就知道分别是两个人写的。

“哎哎哎，作弊是不是要被记过啊？”

“何止是记过，还要通报批评，再加上她那个态度，搞不好还要回家反省呢。”

“可方悦是什么人啊？把她开除她都不怕，回家反而正是她求之不得的。”

“呵呵，那可不是。”说完三个女生都笑了，都抱着幸灾乐祸的心情看戏。

江瑾故拿包时刚好略微听到三个女生的对话，“记过”二字让他发觉事情的严重性。身为学生都知道一旦被记过，这个污点就很难除掉。

江瑾故思索再三，呼出一口气，背上包转身又回到了考场，拿起桌上的纸条揣进兜里。

走在过道上，迎面走来了一群男生，为首是顾昭。他面色严酷，看到江瑾故后眼色愈加冷峻。短短几分钟，张云路添油加醋把考场发生的事全告诉了顾昭，现在他们正打算去找方悦。

待到两人走近，才发现两人身高接近，顾昭似不经意般狠狠撞上江瑾故的肩膀，两个男孩清瘦的肩膀碰撞发出轻微“嘭”的一声，江瑾故的身体都不禁沿着撞击方向微微倾斜。

江瑾故扭头，顾昭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头也不回的继续往前走，身后的几个男孩很快遮住了他的背影。

江瑾故神色无常，揉了揉肩膀继续向前走。

……

不出意外，接下来的三场考试女孩直接弃考。

最后一科结束，江瑾故靠在门口的栏杆上，右手不停的摩挲着手里的两个纸团。

因为两只耳朵听力不好，想要跟人正常交流就必须要带助听器，但江瑾故很反感那两颗黑色的纽扣般大的东西，从小到大都很反感。

思想斗争了一番，江瑾故还是戴上了助听器，然后又戴上了卫衣帽子，总是无形地给自己增加安全感。

……

“你的乖son来电，滴滴嘟嘟，滴滴嘟嘟……”，特定来电声音响起。

方悦把手从被窝里伸出来，在床头柜上摸了几下才碰到震动的手机。

“有话说，有屁放！”被扰清梦的方悦十分不爽，语气极其不耐烦，但晨起的鼻音没什么气势。

“试考完了，还不打算回来？”电话另一头的顾昭吐出一口烟，他注视着烟雾缓缓升起再慢慢淡去。

方悦将手机从耳边移开，眯着眼睛看向手机顶部的时间，上午九点过十一分。

她从昨晚的十点一直睡到了现在。

“又逃课给我打电话？”

“现在大课间。”

“你又搞便秘逃操？”

“要你管，还有，谁便秘啊!”

“呵呵”，方悦低笑，翻身看向天花板，“下午回。”

“下午直接去操场，有什么励志讲座。”顾昭按灭抽了一半的烟，丢进水槽用水冲走。

“这学校屁事多，才高二就这样压榨我们……”方悦絮絮叨叨的抱怨，顾昭静静地听着。

聊了十几分钟，方悦挂掉电话，伸了个懒腰然后翻身坐在床沿，蹙着眉缓了几分钟，从书包中拿出药片含在嘴里，然后趿拉着拖鞋走出卧室。

“悦悦，醒了，感冒好点了吗？”言茹看到方悦起床，放下膝盖上的书，担忧的看着她。

“好了。”方悦背对着她，走到饮水机旁接了杯水一口咽下，然后径直走向卫生间，把门反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