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步亦趋
说了个花笺。老太太连连摇头,笑呵呵道:“再猜。猜中有个彩头。” 徐成毓只微笑,自己却不参与。 “雕着花的玉!” 一道童声响起,原来是曹含奇。他高高举着手臂,裙摆扬起。曹老太太拍掌:“不错,奇儿猜对了。玉我正带在身上。” 她一呶嘴,丫鬟出手稍稍松衣领,又帮她摘下脖颈间的玉石吊坠。 老太太提着这尤带体温的白玉壁:“巴掌大的白玉难得,更难得雕的是一副十二挂花神图。当时放在花丛间,居然有蝴蝶绕着飞呢。” 身后的姑娘们也应和:“是啊,世子叔嫂送的寿礼,自然再贴心不过。” 曹大太太抿唇一笑:“咱们家乡那边盛产玉石。世子爷想着您有家乡物件陪伴,自然能安神。” “人老啦,总是念旧的。”老太太唏嘘一句,“我的这些东西,又带不到土里,后来不还是归你们的。” 复握住徐成毓的手,把玉放到她掌上:“今儿个我还没给见面礼罢。慧娘你乖顺可亲,是个好姑娘。正好提起这白玉壁,看着也配你。” 徐成毓有些措手不及:“这实在是当不起……” “不用推,我说收就收。”老太太慈霭一笑。连大太太也点头:“可不是。配姑娘,这白玉极好。” 捧着这烫手山芋,徐成毓脑袋都要转冒烟。如果是自己,得罪就得罪了。但如今是慧娘的身份,又在别人府里,又是规矩重重的地方。 她难得卡壳,不知怎么言辞妥帖。 小玉往前一步,从徐成毓手上拿过白玉壁,再行礼:“回老……” “祖母,难道不是谁猜中了就给谁吗。祖母,我要这个。”曹含奇手指着白玉壁,念念不休。 “奇儿,别闹。”大太太呵斥。 见平常溺爱的母亲如此疾言厉色,曹含奇眼圈一红,扑过去,从小玉手上拿走白玉壁,死死捂在自己怀里不动。 气氛一阵僵持。徐成毓和小玉暗自对视一眼,悄悄松口气。 小玉也没停,又行礼:“回老夫人的话,这段日子客居于此,本就让老夫人、大夫人费心了。老夫人的心意,二小姐心里懂得。” 他停顿一会儿:“但白玉壁太过贵重,二小姐不敢擅收。请待二小姐回禀皇后,再有个章程。 说罢,他快速眨了两下眼睛。徐成毓接到信号,装作嗔怪看他一眼:“太祖母见谅。这丫头是阿姐、姐夫派来照顾我的。” 二人午后有过约定,如果遇到小玉不得不说话的当口,需要徐成毓的嘴,把他的身份摆出来。 “罢了罢了,”老太太叫起小玉,又从手腕滑下一串佛珠,“慧娘,这也是我随身带的菩提子,不值什么钱,给小辈保平安的心意。” “谢过太祖母,我很喜欢。”徐成毓立即把手串带上。 处理完这头,还有另一头。曹含奇躲在曹玥身后,只露出一张通红的包子脸,任凭嬷嬷怎么拉,都不愿意出来。 听见这杀猪的动静,连曹含何也没忍住回过头去看。大太太脸也涨红,厉声:“规矩怎么学的,不然把你送到你嫂子那边!” 此话一出,场面又静了静,连曹含奇也只住哭声。徐成毓总算懂得曹太太的威力,不只能让大孩安静,还能让小儿止啼。 大太太自知失言,歉疚地看一眼徐成毓。 好在曹玥有手段,一阵喁喁私语,不知道对曹含奇说了什么,不仅不再闹,还把白玉壁塞到他手里。 “小孩子哭闹是常事,你回去可别骂他。”见事态平息,老太太护犊子,“有奇儿在,吵闹闹的老婆子我这也热闹些。等大了规矩自然会明白。” “那白玉壁……”大太太顺着气问道。 现在白玉壁在曹玥手里,不好说拿走,也不好说归还。曹玥也不是憨人,把曹含奇还到嬷嬷怀抱,自己上前两步,双手握紧,递出玉璧。 “太祖母,此乃完璧归赵。” 众人一愣,先后笑出声。因为老太太本家正是姓赵。 “哎呦,真是。”笑得喘不过来,老太太不住顺气。 大太太勉强止住笑意,和丫鬟一起为老太太拍背:“阿玥,你这嘴,就会说这些好听的。” 半晌,笑声渐渐平息下来。老太太依旧眼笑眉舒,却没有伸手去接白玉壁:“既然如此,这玉壁就归到你手里吧。” 曹玥抬头看看又低下,眼睫不停颤动着,显得有些紧张:“太祖母,这……” 他没有再拒绝,作揖道谢。 只是他的手,从头到尾没有松开过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