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4
她粉白的肩膀,哑声吐出的字句,似滚水浇在她的皮肤上,然后沁进血肉,流进她的心房。 “你,不想要我了……?” “……嗯。” 来北城之前,分手的场景,姜颂已经设想过很多遍。 当面承认,似乎没那么难。 只是,每呼吸一下,身体里所有经脉都在拉扯,扯着她的心口撕裂般的疼。 “理由呢?”林也问。 初五凌晨的视频电话,以及吴姓经纪人发来的艳|照邮件,这些并不足以造成姜颂和林也分手。 姜颂有自己的思考能力,她不会光凭别人的一面之词和所谓的证据,就给林也定罪。 她起码会给机会,让林也当面解释清楚。 然后,再去下判断。 但,眼下不需要了。 家里的巨变,她自己基因里埋下的定时炸弹,都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二十岁的姜颂,她的世界已经崩塌了,不需要让林也来帮她修补。 这片废墟,她自己都无所适从,何必给林也徒增烦恼。 “不过就是不喜欢了。” 姜颂尽量让自己的语气轻松,最好像个玩弄感情的渣女。 可她呜咽着,像个受伤的小动物。 “颂颂……” 林也第一次这么叫她。 姜颂的心被什么东西狠狠攥着,用力挤压。 在快要坚守不住立场的时候,姜颂用力推开林也,跑进了卧室。 姜颂在屋子里从白天待到晚上。 不知道什么时候,房门被敲响,那两声响像敲在姜颂的脑神经上,她躺在床上,抖了一下。 门外的男声沙哑得不像样子。 “给你订了饭,记得吃。” “你别怕,我走了。” “……过几天再来看你。” 姜颂把脸埋在枕头里,泣不成声。 没有过几天,姜颂交代门口保安和楼下的管家,说林也如果再来找她,别让他进来。 她之前那次重感冒,林也怎么细心呵护送她去医院,管家是亲眼看见的。姜颂如此决绝,管家不免惊讶,多嘴问了一句,为什么。 姜颂苍白着一张脸,尽量让自己的笑看起来是轻松的。 “分手了呀,多正常。” 在后来,分手的前一年半里,在她的世界完全变成无声的时候,她经常梦见林也。 梦里的他也总爱穿黑,有时他在宁老师家的院子里顶着烈日侍弄花草,姜颂趴在窗子里和他说话,他只会回,“嗯。” 有时,他背着吉他在星海广场的露天舞台上唱歌,皓白手腕搭在麦克风架子上,视线越过观众,似有若无地瞥向她。 有时,他一手抄兜,一手捻着一支未点燃的细烟,不远不近地跟在她身后。 有时…… 不管梦境之初,画面如何。 最后一帧,总是他形只影单走在雪夜里的消瘦背影,寒风鼓起他的衣摆,他像个断了线的风筝,要坠到前方的悬崖里。 姜颂彻底失聪是在大一结束的暑假。 遗传是客观因素,诱因却是扛不住的压力。 前年姜颂艺考,赵贤芳突然撇下姜颂,独自紧急回苏城。 那是姜铭第一次突发失明。 何医生根据检查结果,怀疑他是脑内肿瘤压迫视神经。 后来,保守治疗,脑内病灶阴影减小,失明情况有所恢复。 可去年十月份,姜铭再次发病,不仅完全失明,听力也一再下降。 最后才诊断出来,是遗传导致的失明和失聪,脑癌是他多年高压工作造成的。 姜铭病情反复,开颅手术之后有过一段时间的好转,但又很快恶化。赵贤芳一边照顾丈夫,一边打理公司,左右支绌,终于吃不消,也病倒了。 她一旦倒了,公司里本来就存在的派系争斗更加严重。 闹得最狠的时候,财务部总监公开承认多年来账目作假欺瞒股东,矛头直指法人姜铭。 赵贤芳为了让还在重症病房养护的姜铭免于纷乱,主动退出董事局,抛售大部分姜家在集团的股份。 但做局的人早料到这一步,又怎么肯让姜家全身而退。 后来的事,具体如何,姜颂不得而知。 她只知道姜家在苏城湖西的别墅被法院拍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