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
只道:“陆大人既醒了,还请自便。” 她抬脚就要往关押孙元卓的地盘走去,后腰上的不适恰好提醒了她,折腾到这个时候,她连孙元卓的后腰子都还没比划上呢。 “等等。” 身后的陆仕谦又叫住了她。 宣幼青有些失了耐性,开始考虑要不干脆让詹亮再给他来一下让他闭嘴,免得分她的心。 “何事?”她问到。 陆仕谦面上又是那种人畜无害的,偏又让人移不开眼的浅笑。 “孙元卓此人多疑且圆滑,想从他身上知道的东西,逼问不如诈取。” 宣幼青拧眉,心下有惶惶不安。 陆仕谦此人,她看不清深浅,也不知他为何从始至终都是一副站在她这边的姿态。 更要命的是,她潜意识里,是想要相信他的。 旁人如何看她不管,这种没来由的信任出现在她身上,让她有一种失控的恐惧感。 “为何?”被药汁蒙蔽的嗓音听起来缥缈诡异,能掩盖住她动摇的情绪。 陆仕谦看向她,眼里是全然不设防的坦荡:“此行到临州,陆某本就是冲着孙元卓来的,若能帮老板娘乱一乱他的阵脚,何乐而不为?” 宣幼青也暗中调查过陆仕谦此行到临州的目的,他所言非虚。 从陆仕谦所在禅室出来,宣幼青便一直在琢磨他方才的提议。 她几次虚空交手落了下乘,便知孙元卓不是个好拿捏的软柿子。 她所求是当年白蒲村剿匪一案的真相,即便孙元卓是罪魁祸首之一,今日来的目的,最多是行刑逼供,也并非让他痛快去死。 陆仕谦提议诈降,所谓攻心为上,甚好。 她跨进吊着孙元卓的禅室,面无表情用匕首挽了一个刀花,而后寸劲出力,噗嗤一声扎在了孙元卓后腰子上。 跟那一箭扎的深度差不多,祸不及性命,但皮肉上的苦头是少不了的。 殷红的血从伤口溢出,顺着匕首上的凹槽滴滴拉拉落到地上。 孙元卓被突如其来的刺痛唤醒,下意识挣扎扭动,发现自己正处于五感不通上下不沾的艰难境地,浑身上下的重量只系于手腕那根粗粝的麻绳,他愈是挣扎,身上的痛楚便更深一分。 “唔唔唔……唔!” 口舌被布条紧紧勒住,孙元卓心有万般激愤言语,喷涌到喉头却只剩下畸变的声调。 “我劝孙大人还是省些力气,今夜可还长着呢。” 诡异沙哑的声响在他耳侧乍起,惊起了他一背的白毛汗。 他暂时放弃了挣扎,思绪却在极快的飞转着。 山道上遇袭的场景还历历在目,他到底是得罪了哪路人马,让人不惜得出动这么大的阵仗来劫他? 不等他理出头绪,方才捅过他后腰的匕首,又贴到了他的脸上。 冰凉锋利,带着令人胆寒的腥味。 后腰处的痛楚尚未消减,他极力撇开脸远离,口中不断挤出吱呜破碎的言语,听不清是在求饶还是辱骂。 下一刻,冰凉的刀锋顺着他面颊而下,不费吹灰之力割断了禁锢他口舌的布条。 那个声音讥诮着问他:“怎么,孙大人还有话要说?” “你是谁?!你要做什么?” 宣幼青噙着冷笑,再次将匕首送进了孙元卓后腰的伤处:“孙大人当初对白蒲村下手的时候,可曾想过自己的报应?” “啊!” 孙元卓发出惨厉的哀嚎,脖颈处青筋乍现,不过须臾就沁出了豆大的汗珠。 可身体发肤上的痛楚,远比不上他心下的震惊与愕然。 白蒲村?! 她如何知道白蒲村的?! 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清理个小小提举官都能把自己折进去的龚佐,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 可转头一想又觉得不对,他一枚棋子,如何得知当年事情原委。 孙元卓蒙着眼,可宣幼青没有,天光虽暗,可隔得近了,她也能一眼瞧见孙元卓面目上一闪而过的异样。 看来她是诈对了,白蒲村当年的案子,绝没有那么简单。 这个孙元卓,即便不是参与者,那必定也是所谓的知情人。 宣幼青稳住心绪,再不发一言,一下又一下把玩着手中匕首,必要的时候再往孙元卓脖子上比划几下。 不知深浅的时候,游刃有余的沉默,是最好的试探。 当她的刀子第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