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 章

没用。”

那就是解药已万事俱备，只欠“云初雪”了。

鹧鸪得到的药材很凑巧，那是他潜伏在浑邪部时，在其他部落送的礼品里找到的瑕疵——礼品是一束很稀罕的沙漠玫瑰，在它尚未完全枯萎的枝叶上，缠着一片小小的雪花。

送礼者是更北方的小部落，鹧鸪因要继续潜伏在浑邪王身边，便将消息告诉了没和使团一起离开的砚宁，砚宁深入戈壁寻找药材，至今未有消息。而鹧鸪也在顾挽星一行人到来后，和顾挽星谈了一夜，第二日便又深入大漠继续寻找。

顾挽星没说话，心里却七上八下，混合着希冀与惶恐——这么多年总算看到了曙光，可又免不了给自己泼冷水，不敢让自己有过高期望，万一、万一......

她的运气向来不佳，所以做事力图准备充分，可偏偏这事不是她能准备的了的。

顾挽星心乱如麻，忽而觉得手指一暖，被卫寂裹进了他的掌中。他的掌心是温热的，四面笼罩的暖意驱散了森冷，暖洋洋地烘着她。

“挽星。”

他低低地唤她的名字。

他其实不懂怎么安慰她，就像他不会讨她喜欢，只是他见不得她这样.....心烦意乱。

是的，心烦意乱。

她早已不再任何人之前流露出弱势的感情，天塌下来，也不过是皱皱眉用肩膀再顶起；局势失控，那便暂时撤出检讨经验卷土重来。

她永远不会失控，这世上也不该有什么东西能让她失控。

但他实在笨嘴拙舌，词不达意。

他想说，鹧鸪和砚宁的能耐你都知道，他们肯定能找到；又想说，就算一时找不到也无事，当年他能熬过去，现在又有了“渊心荧”改善的药，他自然也能熬过去。

只是他也知道这些话并不能安慰到挽星。

顾挽星对着他笑了笑。

她的目光清澈而坚定，似乎方才的失神并不存在，她的声音亦是坚定的，承诺给他，也承诺给自己。

“卫寂，”她说，“我会治好你。”

“所以，你要等我。”

她的眼睛很亮，美目流盼，熠熠生辉。

卫寂的心忽然鼓噪起来，他有些口渴，却不愿离开她的视线，甘愿沉溺在这片漩涡之中。

扑通，扑通。

心脏冲撞着他的胸膛，震得他的指尖都有些发颤。

不知过了多久，那双极漂亮的眸子里的笑意越来越浓，忽然凑近，让他更为清晰地看到瞳孔中发怔的自己。

温暖的指腹在他鼻翼一侧轻轻滑过，抓回了他体内部分飘荡的游魂。

她说：“怎么还出汗了？”

语气是疑问句，但神色却是笑着的，无端有点促狭的意味。

卫寂：“......热的。”

顾挽星瞄一眼他微红的耳朵，继续追击：“今天还挺凉快，像是要下雨。”

卫寂：“热。”

然后他缩回被子里，闭上眼睛，可惜一番动作，连自己都感觉脸上温度在升高。

顾挽星轻笑，将被子往下拽了拽，“觉得热还盖这么严实。”

卫寂不肯接话了，好在挽星也偃旗息鼓，没有乘胜追击。

他兀自静了一会儿，一缕微风打着璇儿扫过了他的手臂，凉丝丝的，而后床褥微微一动。他睁开眼睛的同时迅速抓住准备起身的顾挽星的手腕，同她自上而下的视线撞到了一处。

顾挽星：“我去关窗？”

卫寂的耳朵尖尖又开始泛红，他偏过头，移开目光，低低地“嗯”了一声。

顾挽星无奈，你别光“嗯”不松手哇。

卫寂：“我不冷。”

片刻，卫寂重新对上她的眸子，喉咙滚动了一下，声音低沉而温柔的，向她坦白了自己的情绪：

“挽星，我很想你。”

“你呢？你闲暇时，有没有想过我？”

他的眸子清凌凌的，宛如一泓春水，声音亦如流水那样好听，滴落在她的心里，又汇聚成一道细流，轻柔地流淌过去。

顾挽星差点没把持住，她按下想学兔子跳的心脏，不留痕迹地吸气呼气吸气呼气，艰难把自己那狂喜乱舞的心跳声从耳朵里赶走。

大意了。

他什么时候学的这么会？

这还是我那个低攻低防的定平王吗？

顾挽星假装平静，抱怨道：“快忙死了。安排完监国的事就来找你，你说我想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