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旋
及追视他俊美面容,那人便已消失在游廊尽头,对面柳色间。 揣测芙露心思,莲蓉旁敲侧击:“那不是大公子吗?” 芙露未动,神思游走。 莲蓉又问:“六娘子还记得您刚进府时那通责罚吗?” 芙露回神,侧目望向她。 “拦下他问了几句话,侯爷便误以为我对他存了心思。禁足了月余才想起放我出来。” “那是因为大公子出府游历,才将您放出…”莲蓉补充。 芙露眼中倏而划过一抹亮色,勾起唇角,意味不明笑起来:“莲蓉何意?” 猜中主子心事莲蓉忙喜笑颜开,凑近芙露耳边,嘀嘀咕咕说了几句。 —— 华灯初上,薄云笼月。 姜馥迩陪同安阳侯用过晚膳,因月事悄至,才堂而皇之避过一劫。 安阳侯显然不悦,可刚好赶上海松前来禀事,才放了姜馥迩回去。 跟着挑灯侍女绕近路返回灵丘阁,刚好经过竹苑。 此处以奶白色鹅卵石铺道,两侧翠竹规整排列。路侧每三五步还安置六角石灯,将这条白绸竹径称得清寂优雅。 听着脚下咯吱作响,姜馥迩放缓步子,弯腰拾了几颗异形石子回去把玩。 忽听“咣当”一声。 再抬眼,走在前的挑灯婢女已然惶恐伏地,身侧倒着那只四角方形纸灯笼已将昏黄暖光倾撒一地。 “我这么大个活人,看不见?!” 因光线昏暗,姜馥迩只看清那人轮廓。但如此傲慢语气,她当即猜到来人身份。 怎么这么巧… 昨晚之后,姜馥迩不想见到他。 可当下无路可退,总不能再折返回去找安阳侯。 她踟蹰片刻,往前缓缓移了两步。 邶恒正嫌恶地轻掸衣袖,将滚落脚边的灯笼踢开。 跪在他面前的掌灯侍女牙关发颤,连连认错。 可邶恒毫无饶恕之意,更不打算让路。 一副极尽苛责之态。 听着那侍女额头磕地“砰砰”作响,姜馥迩着实不能忍受与她年龄相仿的少女有如此卑微之态,才好心说了句公正话。 “这是死角。大公子刚转进来,我们的确不易察觉。” 光线昏暗,邶恒起初没注意身后那人。 冷不丁听到这声音,他懒懒抬眼望去。 姜馥迩未躲,坦然迎视,却在看清他满脸轻嘲表情后,神色一僵。 这,什么表情? 没等她揣测出个所以然。 邶恒忽地哂笑,阴阳怪气道:“怪不得,得剥了人衣衫才能看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