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妇论
闻人璋在此,他们笃定舟舟会下楼,刚才光顾着过嘴瘾,软饭如果喂到嘴边,吃一口也是香的。 闻人璋这几个月并不好过,想到长公主对他家的压制,闻人璋握杯的手加大力度。全是因为舟舟,若非她任性出走,他怎会像犯人一样被囚在公主府接受审问,若非皇帝开口,他丝毫不怀疑那群人会对他用刑。舟舟离京前跑到他跟前胡闹一通,他几度梦回那日场景,每每想起,总觉得舟舟是故意与他作对,甚至怀疑她刻意出走,就是为了让长公主罚他,让他受尽屈辱。 不就是一个香囊!闻人璋怨恨舟舟胡搅蛮缠,难道因为她是郡主,他就一定要接受她的心意?他们闻人家家风清正,世代都是宁折不弯的傲骨! 就算她回京,就算她一路跟随自己来到银阙坊,就算她立马下楼冲到自己身边,闻人璋发誓自己不会回心转意。 他暗暗揣测,以舟舟的脾气,见他来银阙坊赏舞,肯定又要生气,又要冲他发火。 闻人璋目光决绝地看向楼梯口。 他绝不能任由一个女子摆布,从前他被那张容颜迷惑,没看出舟舟本性,现在及时止损还来得及。 闻人璋脑海中浮现出相府千金林念芷的温婉容颜,虽不如舟舟明艳,但她家教森严,克己守礼,诗词书画无所不精。 但这段时间以来,林念芷极少参加各类风雅宴席,闻人璋想见她一面都难。不止她,京中许多闺秀皆懒得赴他们文人的宴,传言说她们被将军公子的皮囊迷惑,不肯再看他们文人一眼。 闻人璋觉得不是,起码林念芷不是,他直觉告诉自己,林小姐的沉寂与舟舟有关,那日舟舟找他吵架,将他名声弄得一团糟,从那以后,林小姐看他的目光带着哀怨。 闻人璋料想她对自己有意,但他与舟舟那段不明不白的关系伤了她的心!他定要将这段孽缘斩断干净! 闻人璋等待舟舟。 一盏茶时间过去了,两盏茶时间过去了…… “是不是在等我们去请?”众人等得心焦,其中一个忍不住自告奋勇上楼去看,在满层人堆里找了两圈,讪讪下楼道,“不见了,我不好一扇扇推门去看。” 闻人璋沉着一张脸,不满她临阵退缩,淡淡道:“想来是无意与我们碰面,不用管,我们继续。” “可人家好歹是……” 闻人璋:“你去请?” “算了,可不敢冒犯。”那人缩了缩脖子,有些话他们只敢在背地说,谁不知道那位郡主脾气,可不是吃素的,“你们都愣着做什么,没听见闻人兄说话吗,我们继续。” …… 舟舟进屋,里面并无异样。 “洛听风?” 她听到书页翻动的声音,绕过屏风,这人正躺在榻上翻看她带来的话本。 “舍得进来了?”洛听风合上书起身,“我以为你要将我晾到晚上。” 舟舟见他衣裳整齐,仍是之前那套。屋里有些闷,后窗是开的,舟舟扭捏片刻,还是没问他如何解决那事。舟舟上前,抽掉他手中的话本,她很快被洛听风揽入怀中,乱蹭的脑袋弄得她发痒,舟舟咯咯笑道:“别闹,我正经找你听曲,你却只想着这种事。” “舟舟,你都不敢直视我的眼睛,是我让你害怕,还是你在外面遇见什么人。” 舟舟惊讶他敏锐,不动声色地说:“我能遇见谁。我听杜若说,你是翻窗进来的。” “是。” “有路不走,为什么翻窗?” 洛听风说:“我无名无分见不得光。” 舟舟拧他:“说实话。” “好吧,今日一早,我出门的路被人拦住。” “谁敢拦你。” “我两个兄长。” “他们为什么拦你。” “他们说走在街上见不着姑娘,非要让我陪他们上街看一看。我早上不知跑了几条街,好不容易将人甩开。” 舟舟莫名其妙,见不着姑娘?她刚刚在廊道中看见的一排姑娘难道是木头? “你没与他们说我的事?” 洛听风笑道,“在外时,我与爹娘在信中提过。回来后才发现爹娘瞒着他们,我瞧着挺有趣,索性也不说。三日后,你我两家相聚时一定会提起此事,只看他们作何反应。” “一肚子坏水。”舟舟笑了一声。 “舟舟,你在门外见到什么人?”洛听风盯着她的眼睛,重新回到这个问题上,“你看上去心不在焉。” 舟舟眼珠一转,说:“没谁。” 有那么一瞬间,她的确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