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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门锁妖塔,看着平平无奇塔楼一座,实则一百二十层,层层景象不同,广袤无边。 里面关的都是犯过杀戒的妖怪,有的已经在里面关了上千年,可谓凶险。 锁妖塔前各山弟子结伴,司辰手里拿着五块通行令牌和登记弟子交涉。 在他身后,四个人神色各异。花脂拎壶喝酒,醉醺醺的神情恍惚;长溯抱剑冥思,脑海里反复回忆千寻碧水剑的细节,面上一脸呆滞;松耳左顾右盼,百无聊赖;舟朝因为紧张焦躁不安,一直深呼吸做着心理建设。 因为人少,苍桐山排在了末尾,松耳蹲在地上,实在无趣,揪了揪旁边站立的小师兄的衣角。 长溯睁眼,低头瞥她一眼,“怎么了?” “你别想了,有必要那么努力吗?” “啊!” 松耳话音刚落,就被人猛地敲了头顶,交涉结束回来的司辰一脸痛心疾首,“自己不用功就算了,还想撺掇别人一起懈怠修习,你怎么好意思的!” “略……”她抬头扮了个鬼脸,气得司辰扬起了巴掌。 知道她抗揍,对她向来是不手软的。 松耳灵活起身,绕着长溯躲避大师兄的巴掌。 “略略略……”松耳挑衅。 “走开。”长溯把她从自己身后揪出来,“别打搅我。” 因为他的“叛变”,松耳被大师兄拍个正着,捂着后脑勺眼神幽怨。 长溯面不改色,“别看我,像我这样弱小得跟蝼蚁一样的人,不抓紧时间修习是连自己都保护不了的。” 松耳:“……” 这话有点耳熟,怎么回事,这家伙怎么越来越阴阳怪气了。 要他早上煮面给她多放个蛋,他说母鸡不同意;要他在大师兄来检查他们修习之前,叫醒睡觉的她,他说不敢打扰她休息;哪怕是夸他一句,他还要说:“不敢当,比不上你的华酒师兄。” “我最近得罪他了吗?”松耳用手肘戳了戳师姐。 花脂面色酡红,还没说话,就被司辰一巴掌拍在后脑勺,整个人踉踉跄跄转了个圈,还得松耳扶一把才稳住身体。 “跟你说几遍了今天试炼不要喝酒!你又健忘了是吧!” 花脂埋头躲在松耳怀里,不敢吭声。 “还有你!”司辰转头又去教训舟朝,“进锁妖塔你当好玩呢,竟然又瞒着我作弊!” 司辰气不顺,逮谁骂谁,长溯也逃不过,“包庇就是助纣为虐,你明知道他们胡闹,关键时间就当哑巴!” “……” 现下不仅他是哑巴,全都保持缄默。 “苍桐山!” 还是负责锁妖塔试炼的弟子解救了他们。 松耳“嗖”的一下,像风一样逃离现场,率先冲入传输法阵。 法阵随机将弟子传送到锁妖塔的某一层,落地八十七层时松耳身边只剩自己,睁眼就瞧见一个刚到自己膝盖高的小孩,满身伤痕、泪眼婆娑,跌跌撞撞地朝自己跑来。 “仙子姐姐!你救救我吧!” 松耳还未作反应,就被他抱住了腿。 这哭得可比小朝真情实感,松耳揪了揪小孩脑袋上的蘑菇,心中生疑。不是说塔里关得都是穷凶极恶之徒吗?这么个小蘑菇精能干什么坏事? “别哭了,你要我救你什么?” 小蘑菇头无助地跌坐在地上,泪眼涟涟道:“仙子姐姐,您看着眼生,又仙风道骨,一定是来完成任务的仙门弟子吧。你能不能出去后跟你们的长老说,我真的没有做过坏事,我是被陷害的,你看我这个样子能害得了谁?自从被关进这里,我每日都被那些大妖欺负,身上没有一日不带伤的,再这么下去,我就活不下去了!” “哦……”松耳蹲了下来,对着他点点头,“你被关多久了?” “五十年了,仙子姐姐,您知道我这五十年是怎么过得吗?” 松耳盯着他,大眼睛眨了眨,不为所动。 “仙子姐姐,我说得句句实言啊!您若不信,您告诉我您要完成什么样的任务?是拔火鸟的毛还是寻塔里的宝?我可以给您带路,以表诚意。” 小蘑菇头拉扯她的裤腿,满眼真诚。 松耳若有所思,从腰间取了一颗糖豆,煞有其事道:“正好,十年前我们派的司长老研制出了真言丹。只要吃下此物,就必须说实话,否则,就会被雷电加身。” 小蘑菇头一愣,怔怔后退了半步。 “还是甜的呢。”松耳一把把他揪回来,强迫他吞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