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
br> 围观秀女也乐得顺水推舟,附和着请求管事嬷嬷叫太医。 唯独半靠在床头的浅碧色单薄身形,不住地埋低头,小脸隐隐露出几分焦灼,不安地咬紧唇瓣。 塔塔拉氏见状,笑意加深。 药粉毒性,她可是有十足把握。她便是用这招数顶替嫡姐,前来入宫参选。 即便没能要了卫氏的性命,也定能使其身子亏空。而药粉更精妙之处,无中毒症状,大夫把脉也只能发觉中毒之人脉象紊乱,判定为身患血亏之症。一样会令卫氏落选! 今年大选,她塔塔拉红颜将会是入万岁爷青眼的第一人! …… 太医被请来时,天幕已黑沉沉一片,眼看暴雨将至。 屋内不合事宜地掌灯了,仍是昏沉沉的。天青色帷幔落下,只一截白嫩藕臂伸出来,由着太医隔绢帕把脉。 众位秀女或是饮茶,或是整理袖口,仿佛置身事外,但眼睛耳朵无不在聚精会神地等着看诊结果。 塔塔拉氏更是一动不动地盯着太医。 待太医收回手,她不顾管事嬷嬷还在场,抢先一步询问:“太医,我云卿妹妹的身子可还有救?”说着,还哀伤地以帕子掩面,低泣起来。 “塔塔拉小主这话从何说起?” 太医探究地多瞧了她几眼,而后道:“卫小主身子并无大碍,想来是初到新环境有些许不适。若是不放心,老夫等会开副安神的方子即可。” “不可能!她分明……” “塔塔拉小主!”管事嬷嬷面露不悦:“张太医前几日才被万岁爷亲口夸赞过,医术高超,可不是我等能置喙得了的!” 先是扰得储秀宫人人自危,而后联合众人施压,不将管事嬷嬷放在眼里,如今又公然质疑太医,任她父亲是当朝四品兵部侍郎,管事嬷嬷这会也难以和颜悦色。 四品官在外边还算个人物,但在贵人遍地的宫里,还真算不得什么东西! 其他秀女嘲讽笑了,有人更是没忍住笑出声。 塔塔拉氏越发羞恼。可她却不敢与管事嬷嬷发脾气,只将这笔账算到卫氏头上。 云卿隔着床幔的缝隙,将塔塔拉氏的嘴脸瞧个清楚,不怒反笑,笑得大有深意。 暴雨如期而至,豆大雨点“噼噼啪啪”打在窗户上,又好像砸在一些人心头。 云卿不紧不慢开口:“嬷嬷莫气,都是云卿不好。昨夜我与塔塔拉姐姐相谈太晚,未休息好,这才扰了大伙安宁。想来塔塔拉姐姐也是关心则乱……” “是啊,昨夜云卿妹妹想家得紧,拉着我说了一会子话。我原想宽慰她一二,不曾想她竟为此彻夜难眠。” 这话看似附和,实则将责任推卸得干净。 昨夜其实是塔塔拉氏假借睡不着的名义,主动过来与原主卫氏攀谈。 寻常十五六岁小姑娘,或许会被她激得恼羞反驳,当众坏了名声。然而云卿前世身为东宫太子妃,什么大场面没见过? 又或者说,她就等着塔塔拉氏亲口承认昨夜来过这里的事,“说起来,昨夜多亏了塔塔拉姐姐。若非姐姐的绢帕压惊,我只怕又要噩梦连连。” 云卿提及“绢帕”二字时,床幔外的塔塔拉氏神情骤然绷紧。 不过一瞬,又放松下来。 她昨夜临走时,已趁着卫氏精神不振,悄悄将那染着药粉的绢帕替换掉,亲手烧毁,死无对证。 “咔嚓——”突然这时,春雷滚滚! 一块熟悉的粉色绢帕从床帏里递出来,“张太医,劳烦您瞧瞧这绢帕上香气是由何物制成,我喜欢得紧,可否一同入药?” 塔塔拉氏不由瞪大眼睛,不可能! 她昨夜明明已将绢帕亲手烧毁,卫氏手里那块一定是假的! “这香气……”张太医接过粉色绢帕,手上动作明显一顿,声色严峻:“这香气有毒!” …… 云收雨霁,天幕放晴。 塔塔拉氏被押去慎刑司没多久,就经不住酷刑认下罪过。 不仅没能入选还断送了性命,连带整个家族蒙羞,就连其父亲兵部侍郎也被康熙帝当众斥责,颜面无存。 塔塔拉氏到死都不知,到底是哪出了纰漏。 与此同时,云卿正闲适坐在储秀宫,饮下满满一茶杯的灵泉。 不错,她能躲过那么狠毒的药粉,多亏了这灵泉。 说起来有些匪夷所思,老天不仅令她重生,还赐予这一道法宝——可以助她强身健体,百毒不侵。 在腌臜事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