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急可杀
秋未必有我们想的那般不济。” 公仪休为之语塞。能请得动少师顾逸传话,阿秋的本事自然非同小可。 不知为何,他本有心替阿秋隐瞒此事,但他一向对师父忠诚至极,内心又觉无法瞒骗师父,故两相矛盾之下,还是将顾逸的字迹原原本本地带来了松雪堂。 万俟清道:“你可有能向阿秋传句回话的人?” 公仪休立刻对师尊心意作出判断:只是传句话,不必是本堂亲信弟子,亦不必是明了个中要害之人。实际上,对本堂核心事务知道得越少越好,有事起来才能不被勾连,牵丝带网连根拔起。 但又必须是可以信任之人。 公仪休在脑海中瞬间将一言堂所有朝堂江湖人脉过了一遍,一个熟悉已久,却又未尝对面相知的人的名字,不期而至的在心中浮现。 这件事,于那人只是个小忙,亦于对方无伤,他应当可以帮。 于是他回禀道:“弟子有一合适人选。” 万俟清再不问他那人是谁,只是悠然道:“也不必太低估了阿秋的能耐。她只是之前为我一再儆戒,有些束手束脚。但我们兰陵刺者是何等样的人,区区一座建立在千百重腐朽和压迫之上,已经烂到根了的建章宫,就能困住我万俟清的徒儿不成!” 到最后一句,他声音已渐至激昂。而公仪休亦能从他的语气里,再度感受到那强大如日出中天的自信,和对阿秋的信心。 说完这句,万俟清神情忽而转冷: “从前我一直对阿秋说,在人家地方,就要守人家规矩,不可在宫中杀人。” 他负手身后,洒然望天道: “至于现在,休儿你去给我传一句话。” 公仪休眼见师尊一只因修炼先天真气而至晶莹如玉的手掌,自素白衣袖探出,伸到自己眼前,并且比了一个向下斩的姿势。 万俟清森然道: “事急从权。可杀。” 公仪休心中掀起滔天巨浪。 得了师尊这一句许可,兰陵堂的神兵堂主阿秋,不知又将在宫中搅动多大的血雨腥风,又会引发时局如何动荡。 他自认为对这个师妹的能耐,是一向琢磨不透的。她一向笑意盈盈,可她的潜力,仿佛无穷无尽。他怀疑这辈子,他必是要跟在她背后收烂摊子的命了。 他应下师尊指示,刚要出门去执行,忽又听得身后万俟清的声音传来: “这个人写字极好,却不知为何从未见其书法传世。休儿你可知道他是什么人?” 正欲出门的公仪休如遭雷噬,木然回转身来。 见师父万俟清正自凝神端详着那“不好”二字,似是越看越惊艳,赞叹之情溢于言表。 公仪休背上冷汗涔涔而下,低着头不敢直视师父面容,回道:“此人乃……少师顾逸。” 空气里是令人尴尬的沉寂。 万俟清坐于胡椅之中,大半晌都未曾说话。 在跪着的公仪休来说,几乎是过了一百年那么长的时光。他才听得师尊丝毫不动感情的声音道:“为何不进门就禀报?” 公仪休汗如雨下,脸色惨白地道:“弟子并无确证,只是昨夜阿秋在显阳殿顶与司空照决斗,今晨一大早尚书省外布告栏就贴着这两个字。有同僚说是少师顾逸的字,但朝堂之上无人提及此事,弟子亦不能去找顾逸对质。” 他说的,自然也是实情。即便人人都觉得那就是顾逸的字,顾逸自己不提,其他人亦只能装作没有这回事。他就更不可能拿着纸笺去质问顾逸为何要替阿秋传话。那等于暴露他自己就是收信的兰陵弟子。 虽然可以在尚书省文牍中找顾逸笔迹核对,但公仪休一下朝就匆匆赶来松雪堂传讯,没有时间也是真的。 但公仪休心知,这话却瞒不过师尊去。他确是存心为阿秋隐瞒,原因是此事太过蹊跷。阿秋入宫不过二天,无论如何不应该和少师顾逸有这样深的联系,许是误会也说不定。 但若被师尊得知,阿秋将本堂的机密交托给认识两天不到的一个外人,很难说师尊会如何处置她。 毕竟这“不好”二个字,一头连着深宫里的神兵堂主阿秋,另一头却是连着外朝右相,兰陵堂的大师兄公仪休,当真是牵一发而动全身,丝毫不能有错。 他只知阿秋不当如此信任顾逸,却不知顾逸却是连可自由出入内宫外朝的“少师令”也是给了阿秋的。 他听得头上万俟清沉沉地道:“你这般护着她,可真的觉得对她便是好?” 公仪休慌忙道:“弟子只知阿秋处事自有章法,向不会乱来。师尊令弟子们或入江湖,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