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随性别不公平
天还未亮,四人一宝动身上路,他们在日中时到达了吴家村。 吴家村一片死气沉沉,吴二狗和吴兴农先把独轮车推进李氏的小院,再各自回家,李氏不顾二人推脱,给他们每人分了二十斤小米,五十斤粗面,说这是工钱。 宁久薇则在参观这间被数棵光秃榆树和旱柳包围的农家小院,黄泥土坯房,正屋铺瓦片,侧面的厨房和杂物房是茅草屋顶,正屋有三间,中间是堂屋,两边是卧房。 “简陋吧?自从铁生...就是我丈夫,去世以后,我一年在这待不了十天,就没花钱捯饬。”李氏也感慨地看着小院,这屋是二十年前盖的,如今破旧了很多。 “榆柳荫后檐,简单的民居挺好的,婶娘,我帮你卸行李吧。”宁久薇动手就要去拿车上的麻袋,却被李氏阻止。 “一边去,你这细皮嫩肉的哪扛得起麻袋,先进堂屋,坐下休息,照顾照顾小宝就行。” 两人推搡间,大门外传来爽朗的呼声:“兰婶,你可回来了!”走进来的是一位身材高□□布素衣的妇女,左右手各挎着一个篮子。 从她说话的语速就能感觉到她做事应是十分爽利,“你让兴农带那么多粮食回去干什么!他那么点岁数啥也帮不上忙,哪值那些粮食。” 来人是村长儿媳,兴农的长嫂,李氏迎上去,推开她递过来的篮子,“兴德媳妇,别瞎说,兴农虽闷声不说话却成天埋头给我干活,我能亏了他?给他的就收着,你这又是拿的什么,快拎回去。” “没什么,看你刚回来,肯定没菜,给你带了点菜干,你要是不收下,一会儿村长得亲自来送。”兴德媳妇揭开篮子上的布,露出来齐齐整整捆好的青菜干和豆角干。 李氏知道村长真干得出来这事,接过篮子道:“行,正缺菜呢,可惜没肉,豆干炖肉最是好吃,你们家真能干,收回这么多菜。” 兴德媳妇空出双手,立马去帮忙抬独轮车上的麻袋,嘴里也不歇着,“我们一家可是被前两年的旱灾吓坏了,今年比往年雨水多,开春就拼命种粮种菜,可惜半个月前的蝗灾,粮食没收多少,但是青菜收得早,我那还有好多,不够再来拿。” 宁久薇好奇问道:“蝗灾是什么样的?那么小只蝗虫真能把粮食都吃没了?” 兴德媳妇碰到感兴趣的听友,说得更是起劲,“可不是!你们没看见,那铺天盖地的都是虫,趴在粟的穗和枝叶上,我们拼命赶啊,扑啊,没用,没一刻钟,啥都不剩。妹妹可是对蝗虫感兴趣?婶娘捉了不少晒干收起来,想吃到我那去拿啊。” 宁久薇生平最怕蛇虫鼠蚁,闻言一个劲摆手,“不用不用,多谢你好意,真的不用。” 兴德媳妇被她这模样逗笑了,问李氏道:“这位小媳妇就是兴农说的铁生叔旧友的女儿?” “对,久薇,这是你德嫂子,吴家村村长的儿媳。”宁久薇冲她甜甜一笑,主动问好:“德嫂子好。” “诶!久薇长得真标致,这一笑啊,我心都化了,哈哈哈哈!”兴德媳妇的笑声热情又爽朗,人还勤快,一边说笑一边帮着抗麻袋,没一会儿独轮车就已被搬空。 干完活,三人在堂屋里坐下,兴德媳妇从衣襟里掏出来一个拨浪鼓,在小宝面前转了转,“这是我儿有安和我妞小丫小时候都玩过的拨浪鼓,来,小宝喜不喜欢?” “啊~呀~啊~”小宝被拨浪鼓吸引了视线,小胳膊伸长,咿呀着去够这个会发出声音的玩具。 如愿拿到新玩具,小宝咧着嘴笑得很开心,宁久薇谢道:“多谢德嫂,小宝很喜欢呢!” 三人逗小宝玩了一会儿,兴德媳妇才打听起青石县的事情,“只听兴农说了个大概,又是捉贼,又是爆炸,还有土匪进城,这世道还让不让人活了?” 李氏回忆起前两日的事情也是心有余悸,“前一晚说是捉贼,把客栈和巷子里的人家都搜了一遍,可吓人。第二天,”她看了眼宁久薇,不打算给别人透露太多,便含糊道,“我客栈的熟客给我递消息,说是金真人横插一脚,要放北城门那帮土匪进城,土匪要是进了城,那还得了,烧杀抢掠哪一样咱老百姓都经不住。幸亏我这位熟客,我们才能提前逃出来。” 兴德媳妇跟着骂道:“该死的金真人,怎么跑到平原来了?他们不是一向在北境抢掠吗?”忽然想到什么似的一拍大腿,大惊道:“坏了,兴德去府城买粮好几天还没回来,可怎么办?” 李氏问道:“兴德怎么到府城去了,家里粮食不够吃?怎不到青石县找我?” 兴德媳妇尽量压抑心中因担忧丈夫安危而产生的焦急情绪,解释道:“过冬小麦倒是收了些,那些粮大都用来交税,本该秋收的粟,又全给蝗虫吃了,家里六七口人呢,就守着那点粮食哪里够,林家村的人说府城的粮便宜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