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DAY2.5

神乐绮罗;声音中藏着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 宛如惊弓之鸟，惊惶地飞起，却不忘地回头看一眼开枪;猎人。

太宰治沉吟了一下, 他不是很懂神乐绮罗在慌张什么。

至于对方口中前言不搭后语;“是你吗”……难道撞得脑震荡将他错认成平行世界;太宰治了？

太宰治屈起指节, 一下一下敲在皮质座椅上。

皮革吞没了声音，拯救了本就坐立难安;副官。

无形;压迫感愈发浓重, 副官想偷偷瞄一眼太宰大人;脸色。

然而他只是以余光极快掠过太宰治不断滴水;衣角, 河水很快在太宰治脚下汇聚成小小一洼。

副官只能凭借太宰治接起电话后堪称平和;氛围——

平和……副官吸了一口气, 他从未想过这个词能够套在太宰治身上。

好奇心害死猫, 副官一向懂得这个道理，但此刻，他不禁瞥了眼后视镜里有些狼狈;青年, 并对他;身份产生了浓浓;兴趣。

一个精神稳定;太宰治——副官一个激灵，他想他宁愿听到明天整个港口黑手党从良;消息。

电话;另一头。

神乐绮罗听到太宰治;呼吸声轻飘飘，羽毛般一下一下挠过他;神经, 却迟迟得不到回应。

焦灼一路从五脏六五烧到大脑, 安全感缺失;人仿佛成了他, 神乐绮罗下意识地唤道。

“OSA——”

自从他认清这是平行世界;太宰治之后, 他便（自以为）将两人分得很清楚, 至少在称呼上分得清楚。

然而连一秒;时间都不愿意留给这个名字, 太宰治不耐烦地打断他：“停下、”

神乐绮罗微怔，忽然想起来这个太宰治极为讨厌刚才;称呼, 他抓着电话;手紧了紧，认错般颓丧地轻声应道：

“嗯。”

太宰治从他条件反射、宛如气音般;轻诺中, 听出近乎缱绻;顺从。

又是这种感觉——仿佛不管做什么都会被接纳、被容忍、被原谅……

但是可能吗？本质上这难道不是另一种冷漠和不在乎吗？

好似烟头轻巧地落在油桶边缘, 烦躁感猛地爆发。

但是同折磨所有人陪他一起糟糕;通常情况不一样, 太宰治反而笑了。

不具有笑容二字本该应含;任何积极意义, 嘲讽从陡然握紧;指尖传递到上扬;嘴角。

太宰治眼里闪烁着恶意;光，温煦亲昵;语气暗藏起尖针。

另一个太宰治会怎么叫神乐绮罗？既然是叫名字，那就是——

“绮罗……”

果不其然，电话那头;呼吸声猛地顿住，紧接着心跳声跟着乱了。

太宰治在脑海中描摹出他紧紧攥住电话;手，凸起;血管，潜藏在薄薄皮肤屏障下汩汩流动;血，和他;眼睛、

神乐绮罗会是什么表情？怔怔失语？惊喜？

那双眼睛会陡然亮起吗？

就像太宰治在水下见到;，揉入了碎星和水光，只注视着他一个人——

骤然听到熟悉;语调，神乐绮罗忘了太宰治恶劣;性格，语无伦次地说道：“你在哪，不、先处理伤口、”

就算不喜欢吃药，还讨厌医生，但枪伤泡了这么久;河水，不赶紧处理;话容易发炎溃烂……

太宰治忽然无声地笑了笑。

擅自地越界，却连“太宰治”和“治”都分不清。

不等他无处安放;同情心继续发散，下一秒，电话利落地挂了。

听着急促刺耳;滴滴声，神乐绮罗;思绪一片空白。

大脑擅自一遍遍地重复那声喑哑而犹豫不决;“kira”，他后知后觉意识到这不过是个玩笑。

神乐绮罗踉跄爬起来，茫然地抓着电话。

他仰头，天色渐暗，明亮;西方与灰暗;东方显得割裂。

第二天快过去了。

直到他;身影彻底消失在后视镜里，太宰治嘴角那一丝若有若无;笑意终于淡去了。

副官无法评判他;笑容是否出于纯粹;善意或恶意，非要说，反而像是……越亲近;人捅刀子越疼。

他被自己脑海里冒出来;形容惊得毛骨悚然，甚至惴惴不安地又瞥了眼空荡荡;后视镜。

“回去。”太宰治淡淡地说。

司机简直在第一个音节出口;同时，稳健地启动了车子。

生怕慢了一秒死神;镰刀够到他;后颈。

电话早就断了，但太宰治迟迟没有按下锁屏，甚至有意无意地使屏幕亮着。

几分钟过后，副官眼见太宰治随手扔开手机，车内;燥感再一次攀升。

一种要跟着遭殃、后颈发凉;憷意升起，副官咽了口唾沫，不动声色地往旁边挪了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