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终于十年后寻到他
凌疏在德国的那几年,晨起练歌上课,晚上有时候没有演出,才会去逛超市。 这里的秋冬,天黑得很早,天气寒冷,容易让人产生困倦、心情低落的情况。 即便不买什么,她也会去超市,超市的光线总是充足,也不知是什么心理学原理,总能让她心情放松。 推着购物车,漫无目的在人少的超市里穿行,研究一下新奇的商品,偶尔和工作人员打个招呼,节奏缓慢。 曲知恒将车停到超市地下的停车场,两人推着购物车上去。 “你多久没去过超市了?” 凌疏侧头问他,每次如果站得离曲知恒太近,总觉得要仰头看他,脖子难受了,于是她推着购物车站得离他稍微远了一点。 “应该……很久,以前在国外有演出的时候时间紧,会去买点三明治,现在每周会有农场把蔬菜送来,直接放门口,所以很久没来了。” 曲知恒看着入口,似乎感到陌生,但还是耐着性子解释道。 凌疏觉得曲知恒其实很随和,不过认识一天,他大部分时候都是有问必答,而且语气平和而有礼貌。 “德国的夜晚真的很无聊,没有夜宵,没有二十四小时便利店,夜晚又漫长……” 凌疏推着购物车,按了电梯,低声抱怨道。 曲知恒上了电梯,白衬衫在白光下,衬托得他干净而优雅,这种装束确实适合他。 他轻轻嗯了一声,似乎对此并无太大共鸣。 毕竟,曲知恒并非如她这般热爱生活。 她喜欢很多人间事物,牵挂太多,所以她躺在病床上时每日都感觉到拜别世界的浓浓遗憾。 “你除了音乐,还有其他喜爱的事情吗?” 她一边在冷藏区域旁边看牛奶,一边问道。 “没有。”曲知恒声音动听,却听着有些无情。 “吃黄油吗?”凌疏不等他回答,便直接将黄油放到了购物车里。 然后对曲知恒说起了她的美食经历。 “我最开始的时候以为黄油不能直接吃,一般都是加热化了之后再抹面包,油不拉几的,我当时觉得奇怪。” 她自顾自继续说: “后来有一次,我尝试在面包上抹黄油,再放一点蜂蜜,那个味道……让我在德国这个美食荒漠看到了希望。” 曲知恒认真听着,嘴角带着笑意,也不知他是真的觉得愉悦还是出于礼貌。 凌疏说得正尽兴,经过蜂蜜区域的时候,却见他随手从货架上拿了一罐蜂蜜,放在了购物车里。 她立刻停止了滔滔不绝,盯着那罐金黄色的蜂蜜,问道:“莫非你也想尝试一下?” 他说:“帮你拿的。” 凌疏有些动容,她刚才说话的时候以为他心不在焉,兴趣不浓,现在却猛然发现,他将她说的都听进去了。 “谢谢。”她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 她顺便拿了瓶牛奶,顺口问道:“你真的没什么想买的吗?” 曲知恒摇头。 凌疏买了很多东西,结账的时候一个袋子已经拎不下了。 曲知恒帮她装袋,嘱咐道:“你先将购物车推到电梯边上等我。” 他难得表达意见,于是凌疏在诧异之下真的按照他说的去做,然后飞快意识到什么,连忙折返。 “我还没付钱……” 她话音刚落,曲知恒已经刷卡完毕,将卡放进卡包里,一抬头,他眉眼带笑。 收银员递给他小票,他礼貌地说了声谢谢,然后拎起最后一包东西走了过来。 “你怎么就结账了呢,这些都是我买的。” 凌疏心里觉得过意不去,“你回头把账号给我,我给你转账。” 曲知恒看着她,将购物袋拎到了购物车旁边,“不用。” 凌疏正欲上前试图说服他,电梯门开了。 他走了进去,“因为我也要吃。” 凌疏被这句话震惊到趔趄了一下,他下意识伸手扶了一下,是绅士手。 但是她突然看着他,眼神发亮,“真的?” 他按了下电梯,淡淡点头。 因为他这句“我也要吃”,回去的路上凌疏高兴到不行,一路在副驾驶热热闹闹说个不停。 她向曲知恒细数了一年四季吃到的水果。 夏天吃脆桃,秋天吃西梅,冬天吃橘子,春天吃大樱桃。 “下个月就是啤酒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