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青春

不过，等交流会当天……应该会很有意思的。

……

傍晚的浓霞晕染了整片天空，地点从食堂转移到宿舍，一直到下午六点多钟，戚青谙也没能等到自己那声称会带喜久福回来的老师。

作为最强，肯定也是最忙的。

理解之下，她也只是礼貌性地对着空无一人的办公室敲敲门，然后推门而入，把甜点都放到了茶几上，留了一张便条在购物袋里。

做完这一切，就在她从办公室里走出来的时候，放在口袋里的手机再次开始震动，和上午的未知来电不一样，这次是她置顶联系人之一的视频通话。

——是宴温。

令人耳熟无比的铃声响起，戚青谙迅速点在了绿色的按键上，通过了视频请求。

屏幕上赫然出现了一名长发男子，看背景应该还在协会的办公室里，简洁的陈设看起来冷冷清清，唯一的暖色就是从窗外透进来的光。

“导师？您是有什么事情找我吗？”

接起电话时，她还有点惊讶，宴温的忙碌程度也是华方人尽皆知的，也就是因为她这次外出情况特殊，日理万机的首席才特地抽时间，专门揽下她在外的负责权。

“不，没什么要紧事。”

他很淡然地回答，琥珀色的眼瞳向外一瞥，被夕阳的辉光映照得近乎透明。瞬息别过眼，宴温又将视线转回来，声音清轻：

“只是一件很无聊的事。”

“……”戚青谙忽然就有一种预感，她慢慢调转了方向，正对着一年级教室的方向，“是，什么事？”

叹息声轻得像是幻觉，伴随着气音从肺腑中吐出的，是一句停顿很多，且莫名哀然的话语：“东京高专，一年级的教室，带我去看看吧。”

霎时，白日那位老板的话就在她的脑中电光火石的闪过，伴随着话音浮现的，是宴温多年珍藏的合影。

这样严谨地将自己的怀念冠上无聊的形容，就连戚青谙也有些忍不住了：

她知道长辈不愿说的事最好不要打听，但这样本该圆满的未来，却突兀残缺了一大半，故事里的人回忆时总是蒙着一层怀念的油彩，怎么也无法让这些记忆剔透起来。

这些让她久违地感到痛苦起来，仿佛她很多年前也这么无力过。

少女截住了犹豫的短音，顺着台阶走下来，推开了教室的门，将摆放整齐的桌椅装入摄像头中，空旷寥落满室昏黄。

这次的叹息声凝实了，宴温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屏幕里的每一寸画面，唇角微扬，眉眼却凝蹙起来，构成罕见的，似哭又似笑的悲凉与苦涩。

半晌后，他又向戚青谙问道：“你的老师，他怎么样？”

“是很强的人，平时很忙。”简短阐述了一点，她握着手机，走到教室的后方，换了一个正对黑板的视角，“……似乎也还记着您。”

然而宴温并没有感到震惊，只是早有预料的道：“我并不惊讶你会发觉那些事，你应该会很想知道一些事，比如夏油杰。”

“是。”

她供认不讳地点头，默默将音量调小了两格，回忆起今天的奇遇：“我在神奈川遇到了一位曾经见过他们的普通人，那听起来是很肆意的青春。”

“所以你是在为他们而感到遗憾。”

“是，我知道这很冒犯。”戚青谙歉意地垂下眼，音调缓缓，“但这真的很遗憾。”

“没有人不为此遗憾。”

释然般放松下来，宴温将双手交叉起放置在腿上，眼神悠远：“我也只是还没来得及和他告别而已。”

他依旧是那副淡淡的模样，微垂着眼帘，神态里的淡漠与戚青谙平日的模样如出一辙，窗外夕阳越来越浓，铺在他眼底脸颊的光也悲烈得吓人。

“这并不是什么不可得知的辛秘，他们两个人上学时，是人尽皆知的最强，这一切都是在万众眼中发展的，几乎是距离近些的人，都知道他们背道而驰了。”

宴温转了转手上的扳指，淡淡笑了一下：“所以直到现在，我也很赞同五条悟所说的话，不要将职责和任务强加于力量。”

“同时，我也很高兴。”

他抬着笑意温和的双眼看过来：“你很少会露出这样的表情，看得出来这份缺憾让你很难过，希望你以后的情绪，都能够如此明显。”

“五条悟是个不错的老师，希望你在那里，能够将缺失的一切补回。”

少女抿了抿唇，那种想要留住的情绪淡薄如过眼云烟散去，转瞬即逝，她笑笑：“谢谢您，导师。”

……

随着通话的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