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朽世家

> 握着拐杖的手用力地扶住杖头，本就松弛的皮肤绷紧后更显沧桑，透出命不久矣的无能狂怒来。

杖尾狠狠撞在木地板上，连续不断地重复着泄愤，仿佛那拐杖不是在戳地，而是在戳戚青谙：“简直放肆！！！”

“哐！！！”

怒骂刚刚出口，爆破声随之传来，纸门被猛地震飞向室内，在剧烈气浪里被摧残得稀烂，光照霎时涌入屋内，丝丝缕缕地照亮了空气中飞舞的尘灰。

咒力排山倒海地压过来，就像即将喷涌的海啸，咒具被震飞脱手，穿破屏风钉在墙面，嗡嗡震动着余力，一众和服老人纷纷狼狈躲闪起炸裂的木板和碎屑。

霎时，和室内鸦雀无声，被轰到墙边刚刚停止滚动的咒术师捂着手臂，错位的手臂疼得他冷汗如水流，却死死咬着牙不敢出声，一张脸惨白。

脚步声逐渐靠近，地面拉长一抹高挑的影子，声音里带着浓重的肃杀气：

“趁着我不在，又要对我的学生下手了吗？”

苍青色的眸子将屏风后的人一一看过，空气瞬间凝固，一时间呼吸声都变轻了许多。

……

五条悟是匆忙赶过来的，得到消息的时候，他正在准备最后一个任务。

出差来的突然，地区更是混乱，察觉到蹊跷后，他优先解决了距离近的那些咒灵，就在准备前往北海道时，得到了戚青谙被御三家的人强行带走的消息。

接到电话时，五条悟其实没有太多的担心，戚青谙的身份背景以及实力，都不是会让人能欺负的类型。

但五条悟不是会放着学生不管的人，御三家的烂橘子不可能单纯请人去喝茶，并且那帮老家伙有多自大自傲，他再清楚不过了。

一路赶回去，找到那处散发着令人生厌气息的宅邸，阻拦的家仆纷纷被那双冰冷的六眼吓退，咒力气息在某一间和室里增长，他清楚地看见挥向熟悉咒力的刀具。

……真是出乎意料地胆大。

于是五条悟直接炸毁了门，利用咒力的余波将那把碍眼的刀也一起震飞。

站在门口，退至阴影深处的戚青谙变了下方向，抬脚绕开了摔在地上的咒具，目不斜视地向他走来，但那些老家伙仿佛见了鬼，目光立即射线般对准了她。

一双双混浊的眼里亮着恶狼般的精光，有威胁，有畏惧，有愤恨，还有未能得手的悔不当初，构成了阴影里令人作呕的景象。

但戚青谙并没有要报复什么的意思，她感激五条悟的帮助，但也仅此而已，身后几乎化成千万尖刀的视线她都视若无物。

她不在乎。

那双眼睛里是空的，什么都能装下，但也什么都留不长，自她踏入这间居室起，脸上的表情也没有变过，就像一尊有生命的瓷像。

她真实的活着，不真切地存在。

五条悟侧身让开路，让她先走出这间和室，也就是迈出门槛的这一瞬间，戚青谙说话了：

“我会将今天的一切如实汇报，多谢款待。”

她没有回头，语气也平平淡淡，不悲不喜，不惧不畏。就这么简单地下达判决，淡泊地上升成两国咒术师之间的问题，随后轻巧离开。

仿佛与这些烂橘子纠缠是什么相当掉价的行为，雪竹退在千里外的庇护之下，安然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