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画(八)
。”楼近月看了眼梳妆台上的匣子,名单一日解不出来,她便一日寝食难安。 卫渠收回了目光,帮着她梳洗完毕后安静地退了出去。 楼近月打开匣子,从中取出古画,将它在案上完全铺展开。 是一副酣畅淋漓的写意山水。 阁中常用看似不相关的东西传递信息,身为阁主,她拥有破解加密信息的解密册。 对照着古画上的题诗与山峰位置的指示,楼近月拿着解密册逐字对应,废寝忘食地拼凑出一整张名单。 等到所有内容全部解出,门外响起了一阵不急不慢的敲门声。 卫渠端着午饭推门而入,瞥了眼一心扑在古画上的楼近月,不言不语地帮她盛了一碗汤。 楼近月在做最后的整理,她将破解出来的名字誊抄在纸上。 她心寒如冰,看着一个个熟悉的名字,躁动的心渐渐安静了下来。 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信任的忠仆们也开始做这些吃里扒外的勾当了? 十几个名字,竟全是她的左膀右臂肱骨之臣! 她逐字地看着名单,心中突生异样。 这么多人里,似乎漏掉了一个。 云垚呢?他怎么不在名单里? 她抓起名单,猛然站起,因缺乏休息双腿发软差点摔在地上。 卫渠一把接住了她,扶着她重新坐下。 楼近月木然地摇头,是她解析有误吗?名单里怎么会没有云垚的名字? 还是说,这副画已经被换过了? 她摸了一把装裱所用的材料,一手金粉闪烁。 她走到屋外,用西域传来的放大镜对着阳光仔细观察,每一个金粉上都刻着朱雀图样。 如此精细的工艺,绝无伪造的可能。 “怎么了,是画有问题吗?”卫渠沉声问道。 楼近月沉默地摇头,洗了手径直走向食案,拿起筷子夹着饭菜。 “朕那日在云府碰见冯阳,他鬼鬼祟祟的,似乎也在找什么东西,也许是他更换了一副赝品?”卫渠给她夹了块肉。 楼近月停下了筷子,她倒是忘记了这个人。 朱雀阁死士实力强劲,冯阳若偷了古画破解出上面的名单,再联系这些别有二心的叛徒替蔡家做事…… 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她放下筷子叫来了玉簪,避着卫渠询问了有关冯阳的事情。 玉簪脸色不太好看,“阁主先前让属下打听的赵老板已经有些眉目了,他是冯阳手底下一个大喽啰,负责以招工为掩饰胁迫百姓暗自运送兵器。” “运送兵器?”楼近月双眼瞪大。 玉簪点了点头,“据我观察,冯阳似乎在往皇城偷运兵马。” 乱世飘零,诸雄混战,连蔡家都按耐不住了…… 楼近月知晓了大概,坚定了冯阳偷走古画的猜想。 “什么事情这么神秘,怎么都不告诉朕。”卫渠冷不丁地出现。 楼近月摇摇头,“无事。” 正想回屋吃饭,突然想到了什么,转身又多问了一句:“这些天……萧燃可来信催促你回京?” 卫渠知晓她在担心些什么,世道越来越不太平,他从萧燃眼皮子底下离开,萧燃便不再拥有牵制他人的优势。 只是她不知道,萧燃其实是他手底下的人,一个属下怎会有胆过问主人的行踪。 “你就这么想让朕走?也是,朕在你这里白吃白住,任凭是谁都是会厌弃的……”卫渠撒娇,佯装不快道。 楼近月翻了个白眼,又开始发癫,懒得搭理他。 见她不理自己,卫渠一把扯住她的衣袖,随便编了个理由。 “章若娉的面子够大,还没到萧燃催朕回去的时候。” 看来京中尚无大事发生,楼近月于心中沉吟道。 可从临渊运送出去这么多兵器,事发过后若被追究起来,临渊势必会被拉入泥潭。 且不说城中几十万百姓会因此流离失所,就连朱雀阁上万死士也将无家可归。 她身为阁主,身为临渊王,必须制止这场祸事。 “你脸色看起来不太好,朕去请医师来看看吧。”卫渠蹙眉看着她发白的嘴唇。 楼近月摇头,拢了拢外袍,转身又回了房,传令封锁王府,没有她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随意进出。 云垚同冯阳二人狼狈为奸,云垚被杀的消息一传出去,势必会引起冯阳警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