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露(四)
像她眼前这种一来便来坐最好雅间的客人算得上近来的第二位。 妈妈热情地护送着两人,捏着帕子亲自将楼近月和玉簪送到顶楼的雅间。 天香楼顶楼视野开阔,站在窗前能看到整个皇城的夜景,如此豪华的雅间,整个天香楼也只有两间。 刚上到顶楼,楼近月瞥了眼旁边屋门紧闭的雅间,叫住了喜出望外的妈妈。 “这层楼隔壁坐的是何人?” 见她似有犹豫地开口问了,妈妈以为楼近月在担忧环境的安全,连忙扯着她的手将她往里拖,一边解释一边陪笑脸。 “隔壁也是像您一样的贵客,想来是城中哪家贵人养在外的外室,给了不少银子在这里住了已有一个月了,您不用担心,咱们这里安全得很。”妈妈口不择言地编着。 楼近月这才放下了心,依旧谨慎地瞥了眼紧闭的门,带着玉簪进了隔壁的雅间。 “贵人,您看您要听曲还是……”妈妈弓着身子意有所指地看着楼近月。 隔壁突然传来一阵茶盏碎裂的声音,楼近月猝然转过头来,屏住呼吸盯着屋外。 妈妈气得狠狠地剜了一眼身后的小倌,吩咐他去屋外查探。 “贵人,您需要帮忙吗?”小倌站在屋外轻声问道。 “无碍,我方才不小心碰碎了茶盏。”隔壁一阵娇柔的女声传来。 楼近月略微放松了神经。 “那好,我们一会儿派人过来打扫,还请贵人不要自己动手,以防伤了您的贵体。”小倌又道。 事情解决,妈妈笑语盈盈地注视着楼近月,等待着她接下来的话。 玉簪被她盯得不好意思,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转身逃避地看向窗外。 “那就请你们这里最好的小倌过来吧,记住,要最、好、的……”楼近月看着身后的玉簪,嘴角不自觉扬起。 宛若一整座金山放在了她的眼前,妈妈两手一拍,一声“好嘞”,踏着轻盈的步伐下了楼,整个天香楼都能听见她欢畅的笑声。 “阁……小姐,我们这样会不会太张扬了?近来阁中的银子越来越不够花了……”玉簪为难地转过头。 她方才浅浅地估算了一下,按照传说中的价格表,她们如今身处的雅间,一个晚上便要花掉一千金,方才阁主又点了天香楼的头牌小倌,按少了说又得花掉一千金。 这前前后后算起来,已经有两千金了,这么多银子,就算她这辈子不吃不喝也攒不到。 “无碍……这天香楼是什么地方,来都来了,还藏着掖着害怕花钱?”楼近月摆摆手。 前些日子临渊城的官员来信,心中说在临渊城西发现了大片黑石矿,同日又来了封书信,另一位官员说在城东山中竟然发现了大片的铁矿,铁矿顺着山脉绵延不尽,若是换成银子,可供临渊城全体百姓挥霍十辈子都不止。 玉簪还想说些什么,却又听见隔壁一阵花瓶坠地的声音。 楼近月同玉簪瞬间警觉了起来,方才打翻一次茶盏也就罢了,如今又碎了一件器皿,难不成她们要找的人真的住在隔壁? “贵人,可是又发生了什么?”屋外的小倌又问道。 紧闭房门的卫渠给萧燃递了个凶狠的眼神,萧燃哭丧着脸,扁了扁嘴满不情愿地用娇软的女声答道:“无事,近来身子不适,腿脚虚软,不小心踢碎了楼里的花瓶。” 楼近月蹙眉,方才没觉得又什么不对劲,如今再次仔细地听着隔壁女子的声音,突然觉得有些让人说不出来的难受。 见里面的客人无事,小倌也下了楼,没多久门口又响起一阵清脆的铃铛声。 “贵人,您要的人我带过来了。”妈妈在门口说道。 玉簪放下茶杯,起身开了门,一名身形清瘦容貌俊逸的小倌站在门口,有妈妈那一身珠翠相映衬,小倌那涂满脂粉的脸竟显得有些飘逸出尘。 “进来吧。”楼近月道。 妈妈本想多说些什么,但经方才一阵对话,算是摸清了楼近月的性子,只让小倌进去,又让身后的小厮放了手中端着酒菜,便袅袅离去了。 隔壁的卫渠装作满不在乎地静坐在蒲团上,紧闭的双眼时不时伴随着隔壁的动静颤动着。 听见隔壁小倌谄媚的笑声,他睁开眼睛,一双冷峻的眸子里寒光毕现。 “这就是你和朕说的情深意重?” 萧燃看着他脖子上爆出的青筋,飞快地眨了眨眼睛。 自从那日楼近月离开了萧家,他便立马赶到天香楼,将她所说的话一字不落添油加醋地同卫渠说了个清楚。 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