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
包打听心里骂街,“对,不过我还有些事,急着回去,有缘再见。” “好,”公子也不勉强,笑眯眯与他道别。 眼尖的瞥见那书出现“苗”这个字,回去问老板,被告知是《苗疆蛊祸》,不算什么正经书,有点像民间传的话本子,内容半真半假。 那种不入流的书为何要藏着掖着,而且那大叔真的出了好多汗。 公子没放在心上,却在回到家后见到一人手里攥着它。 * 已是寅时,三更半夜李水徵晚饭又吃多了,坐在屋外的长椅上发呆,睡眼惺忪地打着盹儿,听到细碎脚步声——抬头看到某个很爱夜归的人出现在眼前。 她弯腰低头,和他四目相对,近得几乎要撞到一起。 李水徵大惊,当即失了仪态,“裴姑娘你干什么?” “在看你,“她道。 于是李水徵往后退,受不了她那直勾勾的眼神,“你去哪了,谢兄说从今日起会有门禁,昏时就要回来。” “我管他,”裴诃凝视着李水徵,心想他到底是什么病,天天强迫自己吃东西,不过面色还算好,不浮肿也不暗黄。 凑近些,想看他闹腾的舌头。 要命了——从来都是李某找别人乐子,还没人叫他方寸大乱。 李水徵怎知裴诃的用意,只觉得对方是在挑事,故意要看他失态。继而心里那根弦绷直,克制着自己不做出格事。 “你说话呀,舌头伸出来我看看。”裴大夫说。 看什么舌头,你到底想做什么? 李某僵着身子,无力直视她,只能去看她的侧脸——耳蜗、耳垂、裴姑娘还有耳洞吗,怎么不戴耳饰。 她的衣领稍稍被扯开,露出脖子和锁骨。 李水徵不合时宜地想起下午那个满头是汗的大叔,想他一身黏腻,怎么裴姑娘出去一整天就没出一点汗。对了,初见那日在贾府的骆驼肚里,她出过许多汗,衣衫不整。 汗水和血液搅和到一起,黏在皮肤上留下惊心动魄的痕迹。像某种印记,烫得人心口发热..... “你怎么那么紧张,”裴诃道,“好了,不打扰你了,刚才有点唐突,别放心上。” 走进屋里。 可李水徵怎能“不放心上”? 咬牙切齿,之后才意识到她手里拿着的书是《苗疆蛊祸》。 * 棺材店里,包打听格外的累,吃了格外多的饭,让旁边的春渡格外不悦。 “师傅都生病了你怎么还吃得下。” “我累啊,你都不知道我今日去哪了,还有饭菜都是我买的,你小子没资格说我。” “你只是买菜,我是做饭的人,”春渡平时不会顶嘴,但他想起杨玉环....不,奕妁说的话就心慌又焦急。 “你知道师傅要寻死吗?” 正在扒饭的人一顿,眼神躲闪不说话。 可惜春渡身上的气息已经变了,手捏着木桌,青筋凸起。 “.....她十有八九是中了蛊,我已经让人去查苗疆的蛊了,也给了她一本讲蛊的书。”包打听意图转移话题。 “你知道她想死,”春渡却不肯,“所以晚上师傅找你时才会特地避开我!” “冷静点,我吃饭呢。” “我怎么冷静!她要嫁人那会我冷静了,在谢家过得不开心,我听她说不插手,连她之后假死也冷静了。我一直纵着她,当她心里的乖徒弟,但陈匪照她现在是要寻死!” 他该如何冷静?!春渡双眼发红,姣好的面容因暴怒而扭曲。 木桌出现明显裂痕。 包打听一个四十岁的人,没道理被一个十六岁少年吓住,低头给他夹菜,“乖,吃饭,吃饱了才有力气救师傅。” “她不能再和谢恒待一起,我要把她接回来!” 春渡起身,夺门而出。 包打听一边叫着“赔钱”,一边让他明早再去找人,如今这么晚陈匪照都睡了,没必要搅她的清梦。 “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前几年什么状况,总是要吃很多药才能入睡,如今丢了记忆,又不在谢府,虽说有个讨厌鬼在身边,不过也没了感情,让你师傅快快乐乐多活一阵子吧。” 前几句在理,后面怎么像劝人去死一样。春渡绷着脸走回来,夺走桌上所有碟子,“你别吃了。男人过了三十就要控制饮食,师傅不喜欢胖的人。” .....包打听眼睁睁看着他扔掉所有菜肴,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