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太漂亮

天明, 姜娆眼下蒙着一层淡青，神魂仿佛去了天外，直到客栈有了声息, 晨光顺着窗缝溜进来，她眨眨略酸涩;眼睛，神情闪过一抹不自在：“看够没？”

柴青初识没听清，呆愣一瞬，挠挠头，没把头发捋顺，反而在发顶捣出两根呆毛。

呆呆地，像一只傻乎乎要被端上饭桌;呆头鹅。

姜娆大度原谅她;无礼，一夜过去，至此了无睡意, 她声调上扬：“嗯？”

“哦哦！”柴青恍然大悟，趴在床沿;上半身直起来，瓮声瓮气地：“看够了, 你要接着睡吗？”

“你觉得我还睡得着吗？”

“应该……可以罢？”

这人好似感觉不到时间;流逝，左右她身上也不止这一点令人感到奇怪了。姜娆着了单薄;寝衣，拢一拢锁住热度;被衾，一声叹息：“要起来了。”

“不睡了吗？”

柴青伸手扶她。

姜娆兴致缺缺, 赶人去打水, 好供她梳洗。

天光大亮，冬日;风直直往脸上刮过来, 柴青揉揉发皱;脸，感叹这假人皮又该换新, 走出一段路, 她回头一顾。

自然没瞧见什么可入眼;。

她觉得自己很奇怪。

哪怕想念绛绛, 也不该丢了魂似地看了姜娆彻夜。

姜娆也奇怪。

就这么放纵她，毫无公主;架子。

订婚;威力……就这么大么？

闹得她现在心慌慌;。

长大以后，除了姑姑毫无道理地包容她;任性，又多了一个。

柴青不敢胡思乱想下去，省得彻头彻尾;坏人没当成，当一个里外不是人;烂人。

她走后没多久狸奴叩门进来，端着打好;井水伺候主子净面，看清姜娆那张倦容，她心底一惊：“公主是没睡好吗？”

姜娆接过巾子盖在脸上，仰头坐在圆木凳，脸上;疲惫被热毛巾带走，她轻声笑出来：“不睡也有不睡;好。”

狸奴听得一头雾水，思忖她又与柴青有了进一步;发展。

这发展让她惊心。

“狸奴，你说什么样;人才会甘愿为别人去死吗？”

狸奴认真考虑一会：“必定是爱极了对方，才舍得付出性命。”

“柴青昨晚和我讲了一个故事。”

姜娆记性很好，口才也不错，狠心绝情;女书生与九尾;故事在她口中娓娓道来，狸奴慢慢听得入了迷，谨慎猜测：“书生藏起来不为人知;发妻，是那只狐妖？”

她看着公主似笑非笑;神容，忍不住皱了眉头：“若九尾真是秋叶;发妻，那她也太傻了。”

“哪里傻了？”

“哪里都傻啊，九尾当狐妖;时候与秋叶在幻境做了九世夫妻，出了幻境，她自个陷在其中无法自拔，殊不知她爱;是在幻境里与她生死与共;书生，而不是现世一心报仇不择手段;秋叶。秋叶也是，她——”

“她怎么？”

狸奴小声道：“她也傻，她不爱真实;九尾，却爱九尾十年如一日幻化出;假象，她爱她;发妻，将人偷偷藏起来。她;爱不纯粹，因为她;爱是在恨之后，大仇得报以后她才能给发妻全部;爱。”

两人都是又傻又可怜。

九尾爱幻境里面与她长相厮守;秋叶，秋叶爱狐妖变成;小妻子，九尾用她;脊骨做了杀王;‘天上剑’，又用她;‘死’，给了枕边人致命一击。

到最后，秋叶不悔，侥幸活下来;九尾才分清现实和虚幻。

勘破虚妄，得道成仙。

“九尾不是为秋叶死;，她是为她自己。”姜娆有感而发。

正如当年在渔阳宫她肯服下那枚毒丹，也不全是为了坏胚子。

哪怕如今;坏胚子早成了她心尖无法割舍;美梦，但十岁;绛绛，怀揣着懵懵懂懂;喜欢和有朝一日嫁给对方;奢望，没那么多爱得死去活来;凛然大义。

她肯服下毒丹，是她不想活了。

活着太累，太苦，像一个笑话。

她活着，娘亲就没法好好活着。

她活着，就会成为姜王;眼中钉、肉中刺。

而一死了之，既能救坏胚子一命，还能逃避这荒谬;世道，何乐不为？

姜娆眼睫润湿，笑容愈发淡薄：“情情爱爱，全是用来蒙骗痴人;，不瞒你说，八年了，短短八年，我快要忘记她长什么样子了。”

狸奴大气不敢喘。

柴青端着清水进来时，姜娆已经梳洗完毕，见用不到她人，她钻入房间;地道，一溜烟跑没影。

“欸？跑什么？”狸奴自言自语。

姜娆看了眼某人消失;方向，唇角微翘：“大概是害羞了罢。”

“害羞？！”

狸奴不敢相信自己;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