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9 章(殿上对峙(本章双红包)...)
惨的惨,但是他就是不想让史书将他写成一个残害手足的帝王。自然,他也不会日后青史之中,将他写成一个为了包庇自己儿子,而置忠臣清白与不顾的帝王。
只是他刚说完,却看见温辞安脸上丝毫没有惊慌,反而有种坦然。
似乎就是在等着这一刻。
温辞安道:“皇上,魏王殿下说臣与沈姑娘勾结,臣虽位卑,却并不敢苟同。臣手中有欧阳泉将‘芙蓉醉’敛财所得之后的银两,进献给魏王殿下的账本。”
此时内侍又将账册呈给皇帝。
魏王却坚决道:“父皇,儿臣从未从什么欧阳泉手中拿过什么好处。他们既然打定主意陷害儿臣,此账册也一定是捏造的。”
皇帝将账册看完,这才抬头看着温辞安,问道:“既然一直提到这个欧阳泉,此人可在?”
此刻魏王心底恨不得大笑。
果然,他杀了欧阳泉就是最正确的一步。
温辞安未说话,反而是沈绛说道:“回皇上,欧阳泉此人目前就在护国寺。”
“不可能。”魏王失声道,他惊恐的望向沈绛。
沈绛立即说道:“为何他不可能在护国寺,是不是因为魏王你以为他已经死在了漠北,可惜你却不知道,死在漠北的人,并不是真正的欧阳泉,而是我们故意放出去转移你视线的棋子罢了。欧阳泉年轻时,因为好赌,所以左手拇指被斩断。只要圣上派人去查,一瞧就能辨别他身份。”
魏王脸色发白。
欧阳泉如此明显的特征,他自然知道,所以他也知沈绛并不只是在吓唬。她手里可能真的藏有欧阳泉,难怪他派出去的人回来说,欧阳泉和他的护卫自知跑不掉,烧死在房中。
原来漠北死去的人,是为了掩饰这个秘密。
他如此变脸,却引得一众朝臣议论。
他派去杀沈绛和谢的人,并未回来,因此他并不知道,欧阳泉其实已经被他的人杀死在了护国寺里。
此刻沈绛如此说,他竟信了一半。
只能说命运弄人,明明沈绛觉得自己失了欧阳泉,已是输了一半。
可没想到魏王却并不知道这个消息,反而又被沈绛反将了回来。
魏王绝望的看向皇帝,只盼着他的父皇能再包庇他一次。
就在此时,沈绛突然又跪地,深深一磕头,请罪道:“还请皇上恕罪,方才民女有一事未曾来得及禀明。欧阳泉在昨日护国寺的流民之乱中,已身死。”
这是什么话?
满朝文武再次震惊,还有这护国寺的流民之乱,难道又和魏王扯上关系了?
昨夜皇上还因为流民之事,震怒不已,连夜将内阁、户部等大臣召进宫中,就是为了商讨流民之事。
“昨日护国寺中流民突然暴动,并非是流民之过。而且是有人故意要借流民之手,冲击护国寺,对我下手。欧阳泉就是在当时被那些杀手杀死,只是那些杀手也同样被护国寺的武僧杀死在当场。如今尸体在何处,想必皇上只要一查便知。那些杀手身强体壮,手持统一兵器,与流民区别之大,一眼便可看出来。”
“还有之前欧阳泉别庄血案,杀手嚣张,胆敢在京畿皇城之地大开杀戒。哪怕欧阳泉死有余辜,但是当初在场的其他人却皆是无辜。可是这些杀手为了灭欧阳泉一人之口,竟如此凶残,这背后若是无人指使,无人撑腰,岂敢如此。”
“而这一切,都是魏王所为。”沈绛手指指向魏王的方向。
她咬牙望向魏王,眼中烈火,犹如要将他焚烬。
“陛下,我父亲入狱之后,我只身赴京,就是因为我不信我父亲会因为贪功冒进而导致这样的惨败。只是我父亲的案子迟迟不见下文,我不得已,只能自己追查。当初欧阳泉血案那日,我就潜藏在欧阳别庄。这些证据就是我从欧阳泉别庄的密室中拿到,若是皇上不信,也可让锦衣卫去调查。”
“我父亲长平侯半生镇守边关,远离故土,远离京城繁华。民女不敢保证别的,但是却敢保证我父亲忠君爱国之心。特别是父亲在被封长平侯之后,曾说过,圣上封他长平侯,是为了让他长保边境平安。他一生都在坚守这个信念。”
“仰天关一战,何等惨败,五万将士战死,山河同悲。如今若是不能查清仰天关之败的缘由,岂不是愧对这些死战边关的将士们,岂不是愧对他们的父母、妻儿。那些战死的英灵,如今还要带着贪功冒进的战败之名。皇上,漠北的英灵在哭泣。”
漠北的英灵在哭泣。
这一句带着啜泣的声音,叫同殿朝臣莫不感怀。
特别是那些武官,此番战事之败,让本就被打压的武将,越发在朝中没了地位。如今沈绛这一句话竟是叫有些人忍不住落下泪。
因为他们也想到自己所带过的兵,自己的袍泽。
最痛的大概不是打了败仗,而是败了都不知是为何。
也不知是谁先跪下来,紧接着一个又一个朝臣,纷纷下跪,齐齐呼道:“请皇上彻查仰天关一案,还长平侯公道,还边关将士公道。”
这一刻,那些朝野斗争仿佛都不存在。
唯有一片赤忱,只愿还枉死者公道,还冤者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