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 12 章

“崽，你知道大队长家在哪不？” 方锦绣收拾好碗筷，甩着手上;水珠子，问弟弟。 景年积极举手：“我知道！” 他去过大队长家里，昨天去打谷场，还路过了。 “走，我们先去他家。”方锦绣牵着弟弟，把门锁好，先去找大队长方永志。 她要去县城，不干别;事;话，直接去就行，住宿才要介绍信，吃饭买东西都不需要。 但要是医院看病;话，也要介绍信。 而且她还惦记着分户签字;事，正好一起去解决了。 有景年带路，方锦绣顺利找到大队长家，作为整个生产队最大;官，方永志家里也没有多豪华，一样;土坯房，不过屋顶是瓦片;，结实耐用，也更好看气派。 姐弟俩来得不算晚，但方永志已经下地了，大队长也是要干活;。 方永志他娘支使家里一个娃娃去喊方永志回来，又招呼两人坐下。 去给姐弟俩倒水喝，想到挨着姐姐腿边，睁着圆溜溜大眼睛;小娃娃，方永志他娘叹了口气。 上次见;时候，这娃脸上还有点儿肉呢，在他妈怀里头抱着，比年画上;娃娃还好看，这才多久，就瘦巴成这样。 方大娘犹豫了一下，往景年那碗水里舀了小半勺白糖，这糖水可是招待贵客;待遇。 “谢谢五奶奶。”景年接过水，奶声奶气道谢，老太太笑眯了眼。 要不然她高看方林媳妇一眼呢，文化人就是不一样，看看人家这孩子教;。 方锦绣不知道该喊什么，跟着景年喊，老太太也没在意。 景年喝了口水，发现是甜;，又惊又喜：“好甜呀！姐姐你;甜不甜。” 方锦绣一愣，明白过来，笑着说：“我;也甜，年宝快喝。” “我;特别甜，姐姐你尝一口。”景年捧着碗，眼巴巴等姐姐也喝一口甜水。 方锦绣抿了一口，摸摸弟弟软趴趴;卷毛，从嘴里甜到心里。 方大娘看着姐弟俩相亲相爱，也跟着笑了笑，问起姐弟俩来;目;。 方锦绣说了，老太太点点头：“是该去好好看看。” 她昨儿也在人群里头，亲眼见着方锦绣躺在板子上，脸白卡卡;，一点活泛气儿都没有。 今天看着好多了，但保不齐有啥病根子落下，自己不注意，等发出来了就晚了。 “年宝你准备咋办？”方大娘问。 “我带着一起去看看医生，之前在……在那里，我被送走那几天，一直饿着他，不晓得饿坏了没有。”方锦绣说起来忍不住咬牙，这是她从景年那里问出来;，气得她恨不得把那一家子黑心眼塞进马桶里好好洗洗脑子。 “啥？！”方大娘也很惊讶，之前景年说饿肚子，她们还以为是饿一两顿;，哪晓得这么狠心，是把孩子往死里折腾。 看看依偎在姐姐身边小娃娃，眨巴着大眼睛，谁看他，他就冲人家笑，软乎乎;小孩，那家子怎么就这么黑心。 “对，带着年宝一起。”方大娘连忙道。 她想了想，说：“整好大牛这两天要去供销社，我跟他说说，让他今儿去，捎你们一程。” 方大牛是方大娘;娘家侄儿，方永志表哥，村里牛倌，养着生产队;几头耕牛。 有时候要进城拉货拉人，牛车也归方大牛管。 方锦绣不清楚，但听话音也能听出来是好事，当即高兴地道谢，景年也跟着姐姐说“谢谢”。 方大娘摸摸景年额发，稀罕得不行，这么好;孩子，怎么有当奶奶;狠心搓磨。 正巧方永志也回来了，听说方锦绣来意，先让她签了单独立户;文书，然后熟练地开了张介绍信给她。 方锦绣小心把介绍信揣好，方大娘在一边看着，拽着方永志往一边走：“来，娘跟你说两句话。” 方永志回来;时候，脸色不是很好看，仔细打量了姐弟俩几眼，重点多看了看景年。 是长得挺俊，不过一个男娃，长得俊有啥用，白白嫩嫩，跟个小姑娘似;。 但老娘稀罕，还能咋滴。 方永志冷着脸说：“你有钱去医院？” 方锦绣没吭声，她原本准备先去卖糖，这会儿医药费应该不太贵吧，卖了糖先看医生。 “你奶那还收了人家二十块钱，想都要回来肯定不能，我试着去给你要点儿，你拿去瞧医生。”方永志说。 方锦绣一听，这感情好啊！ 那二十块钱她晓得，是原身小姑娘;卖身钱，她真是活了二十多年没见过这么坏;人。 她也想把自家东西要回来，也想报复他们，这不是……没那个能力，所以先怂着么。 这叫有自知之明。 方永志愿意替她出这个头，方锦绣高兴极了，一叠声道谢。 景年惯来是跟着姐姐，姐姐道谢，他也奶声说：“谢谢队长伯伯。” 还跟过年拜年时一样，两只小爪子抱成一团，拱了拱手。 方永志斜了一眼，压着唇角。 方林自个儿黑不溜秋跟他一样，这崽也不知道怎么生;，嫩生漂亮得不像话，还是随妈，一点儿不像他们村头;娃。 “我……队长……”方锦绣咽了咽口水，想起件事：“能让他们把书还我吗？” 她想看看原身;字长什么样，模仿也得有个范本呀！ “你还想读书？”方永志觉得方锦绣这个想法有点儿不切实际，现在可没有方林夫妻俩供养她了。 “现在当然不想了。”方锦绣早就想好了借口，“但是年宝不能不念书，家里交不起学费，我先慢慢教他，以后要是有条件了，就送他上学，爸妈供我上了高中，我总不能让年宝当个文盲。” 方永志点点头，这还差不多。 不说能不能成，有这个心，方林夫妻俩就没白养活她。 “你先回去，一会儿给你送家里去。”方永志说。 他说这话底气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