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四回

倒是可以过去看看。虽然我不是正规的医生，但我儿子毕竟也算是本地的名医，一般的病症我倒是都能看得出来。”看到阿特鲁这么着急的模样，老人家隐隐有了恻隐之心。

“真的可以吗？那么就麻烦老婆婆了！”这个时候哪里还管得上别的，只要能有稍微懂得医术的人，阿特鲁都不会嫌弃。

于是，阿特鲁风急火燎的带着这个老妇人一路到了他和赫卡忒下榻的旅馆。

“这女娃，烧得好厉害啊……”老妇人只凑近看了一眼，便能发觉赫卡忒处于高烧的状态。

随后，她又稍微掀开了一点被子，将赫卡忒的一只手给露了出来，然后为其检查。

“她……”老人家的眼中闪过了一丝惊异的神色，转过头看向阿特鲁，随后小声的问道：“这女娃，以前是做什么的？”

“这个……”阿特鲁有些为难，他想了想，回答道：“她是一个魔法师。”

“我不是问她会不会魔法。”老人家又压低了声音，问道：“我是问，她最近这半年的时间里，是做什么的？”

“啊？”阿特鲁神色大窘，他知道赫卡忒是逃亡的娼妓，但这种事情是不可以随便给外人说的，更何况还是今日才遇到的老人家。要知道，别说是利西亚，整个大陆的人对娼妓这类人是抱持及其鄙夷的态度的。当初璐璐安曾经是娼妓的身份被拉多村的人知道以后，即使很多人家里的亲戚都找璐璐安看过病，在那个时候也对璐璐安流露出一些鄙夷的神情来。所以，阿特鲁不打算说出实话：“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

“小伙子，我知道你有顾虑，你是真的不清楚吗？”老妇人沉下脸说道：“你不说我也可以判断的。”说完，她便要作势去掀开赫卡忒的被子，检查某个部位——只要是娼妓，在小腹部位都留着印记，这个是不可更改的耻辱象征。

“别啊——”阿特鲁连忙阻止道。

“唉……”老妇人停了下来，叹了口气道：“看来你是真的知道实情……那我就放心了。我年纪也这么大了，见过有的娼妓隐瞒自己的身份，结果被戳穿以后，那些帮助她们的人当场就把她扭送到了管理局……”

说完，老妇人怜惜的看了一眼昏迷中的赫卡忒，说道：“这女娃也很可怜呀，身体都成了这样子了，你要是把他交给管理局，会要她的命的。”

阿特鲁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去，他是担心老人家知道赫卡忒是娼妓以后，去管理局报信，却没想到，这个老人家也在试探他……而且，也是担心他会去把赫卡忒送到管理局。

“老婆婆，她的病……到底怎么回事呢？我们一路从多恩大桥那边过来的，然后中途我发过一次烧，是她无微不至的照顾我……现在她却病倒了，难道是我传染给她的？”阿特鲁将前次生病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嗯，那我就可以肯定了……”老妇人点了点头：“跟你上次生病，的确是有关系的……但是，问题不在你的病传染给她这一点。这个女孩，身体的内脏及其虚弱，恐怕是在娼寮那样的地方待了不下几个月，但是衰弱成这样的，还真是少见……我这老婆子一把年纪了，也听说过很多荒诞的事情，大概是有些娼寮为了让一些烈性的姑娘听话，特意给她们灌服一些禁药，来掌控她们。所以，她恐怕是积累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毒素，然后又因为娼寮根本不在乎她的健康问题，所以落下了病根……从多恩大桥一路走到我们这儿？天啊，那得走多长的距离，她一路上都是走的吗？”

“嗯。”阿特鲁点了点头，心中越发的羞愧：若是早知道这样，他死也不会带上赫卡忒的。当初他以为赫卡忒的魔法那么强大，所以心中对赫卡忒的体质十分放心，却不料想，赫卡忒的身体早就很贫弱了……

“唉……”老妇人连连叹气，阿特鲁从这个行为中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慌。

“老婆婆，她……到底怎么了？”阿特鲁颤声问道。

“这孩子，内脏太过于虚弱，又因为连日的疲累，最后是你的急性病传染给了她，从而把她的病根和毒素都激活了……现在高烧成这个样子，如果没办法及时退烧的话，恐怕就，撑不过去了。”老妇人说完，悲悯的看了赫卡忒一眼。

即便是素不相识的人，但这个心地善良的老妇人还是为赫卡忒感到惋惜，她生得这么漂亮，而且还这么年轻，本来还有将来的……

“撑不过去了？”

阿特鲁仿佛被雷电劈中了一般，呆呆的僵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