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章

音沉无波，不再有少年独有;朝气。

徐贯英等一众太监被人拖出了隆德殿，不久便有廷杖声和太监们;惨叫声传进来，直至廷杖声停，殿内;女人们才三三两两;跪到了地上。

如秀急忙扶姜雪甄起来，姜雪甄没有立刻起身，借着如秀;支撑也跪下来，和这满地大行皇帝;宫妃无异。

如秀便也忍着心下惊异，小心翼翼;跪在她身旁。

廊下;未来天子心安理得受了这一跪，视线在她惨白脸孔缓慢打转，再落到那因鲜血浸染而显得分外艳红;唇瓣上，停顿不过瞬息，就下了台阶转去英华殿。

这位一走，殿内也放松下来，女人们逃过一劫，又见姜雪甄在场，不敢乱跑。

姜雪甄勉力站直，示意如秀替她整理仪容衣饰，随后出了隆德殿前往英华殿，只要她还是贵妃，大行皇帝;灵还是要守;。

那些被充做朝天女;妃嫔也规规矩矩;跟在她身后，一行人不快不慢;赶到了英华殿。

英华殿已有不少人在哭灵，妃嫔品阶低;只能跪在殿外，走到最后，也只有姜雪甄一人进了英华殿，大行皇帝没有子嗣，殿内守灵;该只有储君和皇后，但这两人都不在，整个灵堂冷清阴森，大行皇帝风光了一世，死后却是孤零零下阴曹。

姜雪甄是他;贵妃，守灵是规矩，她跪在灵位前;蒲团上，和上首供奉;牌位正对着，再过一夜，躺在棺材里;人就要被称作先帝了，他在位这么多年并无建树，也就对修道一事热衷，宫里人大多以为他不好女色，可姜雪甄侍寝那晚，被喂丹药病发后，亲眼见到他;面目异常狰狞，迫不及待;让宫女吃下丹药供他纡解。

那宫女是被横着抬出乾清宫;。

也没人知晓这些，他瞒;很好，即使他要死了，也是先将自己;胞弟秘密接回京都，谨防各地藩王闻风而动，也防止后宫前庭动荡，可大抵他到死也想不明白，他送;丹药一日比一日药性重，她一个病秧子都没死，反倒是他先下地府了。

姜雪甄面无表情;往火盆里扔了一把纸钱，火焰窜高，差点烧到她;裙裾，如秀赶紧踢远火盆。

候在殿外;太监曹安适时进来，恭敬;对她道，“娘娘节哀，您是受不得累;身子，还请随奴才往西侧殿;抱厦稍作歇息。”

这曹安是大行皇帝生前用;最称手;太监，善察人意，为人极圆滑周到，照着规矩，待常山王登基后，必也会继续陪侍御前。

这样;人最不能得罪。

姜雪甄确实累了，折腾半宿，她疲倦;很，“有劳曹公公了。”

曹安领着她们主仆进了偏殿旁;抱厦，里边儿还备了新鲜;茶点，他临出门时极贴心;将带上了门。

姜雪甄才终于倦怠;塌下削肩，如秀沏了茶看她抿过一口，那唇没有一丝血色，想想夜里发生;，换旁人也得吓破胆了。

不过如秀想到那位储君，笑着道，“谁成想有这缘分，继位;竟是星阑，星阑就是常山王，他变化真大，真像个做皇帝;人，奴婢还记得当初住在应天府，您捡他回来……”

“别说，”姜雪甄低声打断她。

如秀讪讪住嘴，一时不敢再提，见她眼下有青色，心知劳神太过，换作以往，得躺下补会觉，当下却不行了。

姜雪甄出神了有半柱香，脑子里是乱;。

很难想象会在宫里见到星阑，他们有两年没见，少年人;变化再大，也能让她一眼认出。

她捡星阑那天雪下;很厚，彼时她已经在应天府;老宅里住了两年，她不常出门，她父亲姜明送她来老宅时派了不少人看管她，那天她刚及笄，老宅里却没有一点她及笄该有;喜气。

临傍晚时下起大雪，她和如秀趁着院子里没人，摸黑出了后门，在墙角处给母亲烧纸，她母亲难产死在姜府里时，姜明正在外面与自己;外室你侬我侬，她母亲去后，外室也被姜明娶进门成了她;继母。

姜雪甄十二岁那年;生辰宴上，继母做主为她定下一门亲事，她;未婚夫是姜明最看重;学生孟复临，只是生辰宴后不巧被她撞见，继母生;妹妹姜柔菀喊孟复临表哥，姜柔菀哭着要嫁孟复临，哭着倾诉她这个姐姐对她有多狠毒，孟氏这些年;委屈，孟复临安慰姜柔菀娶她只是为他以后;仕途和她母亲留给她;丰厚嫁妆，就像姜明娶她母亲一样，等东西到手，她也会像她;母亲一样难产而亡，他会风风光光;迎娶姜柔菀过门。

在那之前，姜雪甄很疼姜柔菀和继母生;小儿子姜昭宴，对继母也极为敬重，更是不敢忤逆姜明分毫。

在一个盛夏;黄昏，她趁姜昭宴玩水时，将他推进了水塘里。

姜昭宴人救上来了，却断了条腿，从此再也站不起来。

她挨了顿打病;半死不活便被姜明扔到老宅里，所幸她命大，活过来了。

主仆二人烧完纸正要回去，姜雪甄突然被人挟持，那人浑身都是血，手里握着匕首横在她颈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