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20】
孟梨正在路边等着车,目光一直落在路上,当然也看到了季琛。
目光相触两秒错开,她只当没看到他。
等季琛骑车过去,不一会他那帮兄弟再风风火火地过去,路上也就安静了下来。
孟梨站在路边,轻轻吸上一口气,继续等自己的车。
她站的地方是公交车的站点,但根本没有她认知中该有的候车亭之类,就路边插一根涂了白漆的铁杆杆,头上挂一标路线的牌子。
又等了一阵车才来,孟梨等车停到面前,直接头一个上车。
上车后扫了一圈,在后头发现还剩一个空座位,于是挎着书包去到后头座位上坐下来。
她在路边等车的时候就看到了骆永梅和邵军,此时他们当然也就上了这辆车。
两人因为后上来,车上已经没座了,只能抓扶杆站着。
平常即便在院儿里见着面,他们都把彼此当空气,现在在这外头当然更是。
孟梨坐在椅子上不看他们,思绪放空侧脸看着窗外。
这样发了好一阵的呆,看着车窗外的景物不断变换后退,眼神越来越空。
孟梨没打算回神,却听到有人叫了两声“孟离”。
听到声音,孟梨回过头来。
叫她的是邵军,邵军此时也正在看着她。
邵军叫她名字的时候十分客气,这会儿也一样。
见她有了反应,抓着扶杆低头笑着对她说:“咱们都是男人,把座位让给女生坐呗,站一路到家怪累的。”
孟梨当然能听懂,邵军是让她把座位让给骆永梅。
也不知从哪儿鼓起的胆子跟她说这话,孟梨看一眼骆永梅,又看向邵军,淡淡出声,“我不给比我长得难看的女生让座。”
“……”
邵军听了这话倏地一愣。
骆永梅几乎瞬间就红了脸,连耳朵根都红了,抿住嘴唇眼眶微湿。
他们到底是不敢惹孟梨,只能咽下这口气。
下头自然也不再说话,就那么闷不吭声抓着扶杆站着。
孟梨也没再管他们,直接拿起自己的羊剪绒皮帽子盖到脸上,睡觉去了。
凭本事占的座位,凭什么让出去?
等到公共汽车到站,孟梨戴好帽子下车
,从头到尾都没再看邵军和骆永梅一眼。
跟她讲什么绅士品格,她才不是绅士。
邵军和骆永梅平时虽然不惹她,但对她的态度都在眼神里了。
当面没说什么,那是不敢,背地里不知道怎么编排她,瞧不起笑话她呢。
孟梨不傻,该知道的她心里都门儿清。
这样的两个人,她也懒得和他们维持邻里间的表面关系。
邵军和骆永梅比孟梨早下车,走的却没有孟梨快。
他们隔了很长一段距离跟在孟梨后头,越看她的背影越觉得憋气。
快要走到芝麻胡同的时候,骆永梅突然停下步子不走了。
她心里透不过气来,眼眶微红,神情委屈地跟邵军说:“你说世界上怎么有他这样没教养的人?我从小到大都没让人这么说过,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下我面子。”
邵军不敢帮她出这口气,只能耐心安慰她,“他爸就摆在那了,这都改造多少年了,他能是什么好人?你瞧他成天出去混,顾婶儿都不管他,就是知道他没救了。”
说完看骆永梅还委屈,又补一句:“我们是什么人,他是什么人,你跟他一般见识干什么?你被狗咬了,还能咬回去不成?咱不跟他计较,啊。”
骆永梅吸了吸鼻子,“可我就是堵得慌。”
邵军仍旧耐心哄着她,“回去吃饱睡一觉就忘了。”
骆永梅长吸一口气,微抿下嘴唇,“好吧。”
邵军看她有些想开了,和她并肩继续往家里走。
想起今天学校里发生的事,骆永梅心里有些好奇,看向邵军又问:“对了,听说今天下午刚来的季琛,也是在外头混的,名气和孟离差不多响,是吗?”
邵军是男孩子,虽然他不出去混,但对这些事比骆永梅知道的多。
他点点头,“名气是差不多响,但他和孟离压根儿也不是一个层次的人,那是一点可比性都没有的。认真说起来,孟离那就是个混混,但人家季琛不一样。”
骆永梅越发好奇,“怎么不一样?”
邵军慢慢道:“季琛跟咱们不一样,他是总参大院里长大的,人家是干部子弟。听说他爸官职很高,后头跟的那些小弟,也都是干部子弟,他在干部子弟中的地位很高。”
骆永梅听懂了,慢慢点头,“原来如此。”
邵军松一口长气,“这些跟咱们都没关系,就别去管那么多了。他们大院子弟有些狗眼看人低,瞧不起我们土生土长的北京人。他们是公子哥,我们是土老帽。”
骆永梅又慢慢点两下头,“他们父母都是建国后后入的北京,确实跟我们不一样。”
邵军笑笑,“你多接触几个就知道,北京话都说不溜,总有些蹩脚,说的大多是普通话。”
骆永梅看一眼邵军,忙道:“我可不跟他们接触,怪吓人的。”
说着不自觉想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