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9 章
周牧野顿时慌张,左右环顾想找个什么布条, 苏桃看着浴帐外面的人走来走去, 有些不安,小声道:“你干什么呢?”
周牧野寻不到布条, 只能抬手用袖口抹了一下自己的鼻子:“没……没干什么。”
他又跑到东屋里, 好不容易寻了快不用的手巾,拿起来胡乱擦了一通, 又回到了浴帐旁边, 苏桃轻轻划着水, 轻轻哼唧:“你是不是起什么坏心思了?”
周牧野摸后脑, 声音有些粗:“你这是防贼似的防你男人呢。”
一想起自己刚才没出息地鼻出血的样子, 顿时觉得,他还真像个色心乍起的流氓, 他至于嘛。
里头的人只是吃吃地笑着, 也没说话, 没一会儿, 浴帐门帘处伸了只手出来, 露出半截手臂, 被水汽蒸得白里透红,上面还挂着水珠子,当真是……诱人至极。
“给我接个水瓶, 水没那么热了。”
周牧野脑子一嗡,摸了摸鼻子,还好, 没继续丢人。
接不到水瓶的人有些急了,抓紧浴帐的两个门帘,钻出了头来,她头发用筷子盘着,滑了两缕在鬓边,脸蛋红扑扑的,眼睛和嘴唇好像染了水汽,一截漂亮的颈子让人不知觉地升起无穷的探知欲,想看看那漂亮颈子后面,被浴帐挡着的,是何等的光景……
“啊……”苏桃忽然尖叫了一声,两手也松开了浴帐,指着他……
周牧野这脑子就跟炸了似的,该看的,不该看的,都看到了。
“你你……你流鼻血了……”
周牧野这才回过神来,手背一抹,全是血,娘哎,自己怎么这么不争气。
苏桃就要从浴帐里钻出来,周牧野赶紧一把按住了她的脑袋:“你进去,进去,别……别冻了,我自己来……”
一番兵荒马乱之后,周牧野仰着头,一旁的绿色手巾上沾了不少血迹,他有种万念俱灰的感觉,媳妇儿会怎么在心里偷笑他?他也太不淡定了。
苏桃会在心里偷笑他?
自然不会,苏桃只会在嘴上取笑他:“周牧野,你可真出息。”
周牧野一张脸真是没地方搁了。
苏桃学周牧野的口气:“苏桃,你是我媳妇儿,你的身子,我又不是没看过,噗……那你咋还流鼻血?”
男人的一只大手伸进了浴帐,苏桃吓得失声尖叫,伸手捶他,又拿水泼他,男人也只是吓唬吓唬她而已,闹了一下,又塞了一只暖水瓶进去,将浴帐的门帘整好,低声道:“好了,再泡一会儿就赶紧出来,别冻到了。”
晚饭,饭桌上多了一盘猪血炒大蒜,苏桃憋着笑对牧月和牧星道:“吃啥补啥,你们大哥今儿个流血了,要吃点猪血。”
丫头们有点慌:“大哥怎么了?受伤了吗?哪里流血了?”
周牧野不自在地摸鼻子,又轻咳:“没事没事,吃饭吃饭。”
牧星追问:“大哥,你到底哪里受伤了?”
周牧野甩出万能神句:“大人的事,小孩别多问。”
牧星小声嘀咕,嫂子不过比她们大三岁而已,哪里称得上是大人小孩?她们明明是平辈嘛。
苏桃笑得都快岔气了,晚上自然免不了被恼羞成怒的某人收拾了一顿。
县城,苏家,苏果和胡先进被叫过来吃晚饭,于虹的意思是,让苏果和胡先进明儿陪他们一道去乡下,她二叔要去看看苏桃。
苏果心里不是滋味:“你们去呗,用得着一大家子都去吗?兴师动众的。”
“你这孩子,她是你妹妹,你去看看她怎么了?”
胡先进也道:“是啊,我明天没事,我开车,载你们。”
苏果剜了他一眼:“你积极个什么劲?”
胡先进便不敢说话了。
苏果放下筷子,冷冷道:“我明儿个没空,要去你们去。”
她在苏桃跟前,一点便宜都占不到,如今是说也说不过她,多说两句,爸妈就因为觉得小女儿受苦而护上来了,他们所有人都护着她,她不想去当苏桃的对比参照物,另外,她更不想看到苏桃和那个她本来看不上而错失的俊男人有难同当伉俪情深的模样。
于虹还想说什么,苏钟文摆手:“算了算了,她不去就算了。”
苏钟文对两个女儿,都是有愧疚之心的,毕竟一开始是打算把大女儿嫁过去的,他弟弟说的话,他心里会没有任何感触吗?
那是他的亲生女儿,虽然一生都在扮演严父的角色,但该有的疼爱,他一点都不会少,他不能辜负自己父亲临终的嘱托,便只能选择牺牲女儿的自主权。
他知道,他有罪。
他只能用尽全力去弥补那个平白被他改变了人生的女儿。
好在,小女儿如今和那周家小子过的还不错,这样,他内心的谴责也会少些。
隔天,苏钟文于虹苏钟武三人包了个小车,一路往西开去,两个钟头,左右打听了一下,终于到了花溪大队。
于虹毕竟是来过的,轻车熟路地指挥着司机,沿途都是碎石子路,离得近了,能看到农民们在河堤下面劳作,一派热火朝天的景象,只是这房子,这路,到底和城里是不一样的。
生活艰苦,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