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异动
呆。
众人很快意识到了他的寡言。
秦落落小声说:“他果然是被怪物吓到了吧,不然怎么话那么少。”
程游文:“那他反应也太慢了,两天前被吓了,现在才反应过来。反射弧得多长?”
秦落落反问:“你不觉得很像是时渊干得出来的吗?”
程游文:“……也是。”
“唉唉你们想什么呢,”夏舫翘着二郎腿,“他的男人在战场上,他能不着急吗?再说了,最近的舆论情况对他男人可不算太好——就是报社那件事情嘛。”
时渊确实心情不大好。
他整整三天没见到他的人类了,昨天陆听寒和他说了,自己不能按时回来,赶不到第一场雪见花开了。
缺少了陪伴,深渊就会变得难过起来。
下班后,他搭着公交车回家。
车辆晃晃悠悠向前开,直到道路被人堵住了,人声鼎沸。他往前看,看到了一大群乌泱泱的游行者。
他们高举着牌子:【反对监视者当权!】
【别把我们的命运交到陆听寒手上!今日的血案是警钟!】
【为什么要相信他?为什么要让每一次指挥成为与恶魔的博弈?】
【我们并非毫无选择,苏恩齐上将宝刀未老,支持苏上将揽过大权!】
时渊从没见过那么多游行者。
“……听说那个刘主编死了。”一位乘客低声和友人说,“就是3小时前的事情,人没救回来。太可怜了……”
“啊难怪呀,”友人回答,“难怪他们会那么愤怒。”
游行者占领了小广场和大路,所有公共车辆都走不了了。
时渊走到车前,和司机说:“你好,你能开一下车门吗?”
司机打量了一下他:“你要现在下车?”
“嗯,”时渊说,“我要回家。”
司机开了门,时渊下车了,身后也跟下来了几名乘客。
他向前走,走进游行者之中,清晰看见了他们脸上或是愤怒,或是坚毅的神情……他们眼中写着“决不妥协”,他们死咬着牙关,他们都想拉陆听寒下马。
时渊很迷茫。
一方面,他觉得这些人似乎有道理,毕竟,担心一位潜在的危险人物掌权是合理的,石易就是个活生生的血例;
另一方面,他想起王妤说过的话,想起他偷偷在网上查过的、关于陆听寒的一切:陆听寒守住了城市,而且是很多次,从他担任监视者时用光脑进行指挥开始,到卸任后回归城市、亲临战场,他赢了大大小小的战役,其中不乏生死攸关的战役。
他们说,苏恩齐年事渐高,联盟才决定分散他的兵权,培养新的人才。
他们说,陆听寒一开始是拒绝掌权的,是联盟授予了他指挥权,让他一步步坐上了这个位置。
归根结底,陆听寒去当监视者时,已做好终身不晋升不为官的准备,而联盟舍不得陆听寒的天赋,才主动破了如此大的例。
还是那句话:没有人知道他为什么要去当深渊监视者,没有人知道他为什么要守着0号深渊。
假设陆听寒规规矩矩,按照流程走下去,这一切矛盾本不该存在的。
时渊走在人群中,难过地蜷起尾巴。
他很想告诉这些人,他真的是个好深渊,从不感染生物,当然也不会影响人的思想。可是没有人会相信他的,如果坦白,他只会被当做怪物杀死。
他没办法为他的人类证明清白。
隔着雾气,他看见了面容扭曲的女人,她愤怒地嘶喊:“血案已经摆在眼前了,为什么你们还看不见?!在城里的监视者都会感染,陆听寒还在高频率接触怪物,怎么会不受它们影响!他的指挥要是带上了私心,我们都得死。”
又有另一个男人,脖子上青筋暴起:“这种人怎么信得过,哪有正常人能明白怪物的思维!总有一天他会被这种思想蛊惑,到时候他就成了最可怕的敌人!从一开始,他就不是站在人类这边的!”
嘈杂的声音混在一起,闹哄哄的。
时渊没敢认真听,脑中总是同一个画面——
他想起,在那个无人的清晨,陆听寒是如何孤身走入大雾之中的。那雾气是真的很可怕,像是要把世界淹没,可是陆听寒不会害怕,也不会犹豫,或许有很多次他都是这样前行,离开安稳的城市,直面最淋漓的鲜血与恐惧。
他又想起,他和陆听寒并肩站在阳台,夜幕太深重,听丧钟响于城市上空,足足三声,雄浑哀切。陆听寒没说什么,可时渊明白,他还是有几分难过的。
他觉得,没有人比陆听寒更希望人类安全、城市繁荣了。
很快有反驳者站了出来。
一个路人喊道:“他能带我们打胜仗、能守住城市就够了!这种风险是完全可以接受的!”
几个游行者停下脚步,围住了他:“苏上将也能打胜仗,有他就足够了!”
“苏恩齐年纪大了,总有一天会打不动的啊!”那人喊道,“等他不在了,整个联盟还有能和陆听寒比的人吗?谁还能当这个上将?你们这是因噎废食,你们想死我还不想死啊!”
又有一个路人女性咬着唇